距離雲笙沒有服用解藥,已經過去了二十個時辰。
過去的二十個時辰裏,雲笙經曆了數次昏迷,又數次被青後和青薔用冷水潑醒。
雲笙的體力,消耗嚴重。
但最糟糕的是,她能感覺到,每一次昏迷醒來後,她體內的髒腑都會遭遇一次致命性的損毀。
若不是她意誌力驚人,光是髒腑破碎時,產生的痛楚,已經足以讓她死上數次。
雲笙是醫者,沒有人比她更加懂得人體。
這副殘破的身子,除非是有靈丹妙藥,或者是有頂級的光明魔法,否則,必死無疑。
手臂上銀蛇一動,雲笙的身體裏,不知是心髒還是肺部,一陣沉悶的破開的聲音,雲笙隻覺得口腔中,有股熱熱的腥甜味衝了上來。
眼前一片漆黑,在陷入昏迷的一刹那,她的腦海中,閃過了夜北溟的臉。
夜北溟的神情很悲傷,他仿佛朝著她喊了一聲,小野貓,你一定要撐住。
死狐狸,你倒是來撐撐看。
狐狸……好痛啊……
意識一點點剝離,雲笙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輕飄飄的,隨時都會飄出身子,消失在空氣中。
就在雲笙以為,自己要交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天牢裏時,她聽到了一個蒼老和藹的的聲音在耳邊徘徊。
“小笙啊,從今天開始,我們老炎家的傳家寶就交到你手上了,你要好好保管神農鐲。記住,以後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堅強,我們炎氏一族的人,從不是認命之人,爺爺和炎氏一族的先祖先輩們,都會一直守護著你的,”白須及胸的老者從手上褪下了一個手鐲,戴在了她的手上。
那一年,雲笙剛滿十八歲。
手鐲交出去後沒多久,爺爺就去世了。
可能是預料到自己已經命不久矣,爺爺才交出了那一個手鐲。
眼角,有眼淚滾落,燙燙的,一直落到了嘴角的位置,有些鹹。
爺爺,笙兒熬不住了。
雲笙已經有多久沒有再回憶起穿越前的那些人和事了。
已經去世多年的爺爺的墓碑前,已經多年沒有人清掃了。
爺爺,會怪她嘛?
若是這一次能夠熬過去,雲笙決定,要替異界的爺爺立一個墓碑。
隻是……她當真還有機會嘛。
黑暗,徹底吞沒了她的意識,體溫一點點冷去,就像是溺死在了一個沒有底的湖泊裏。
昏暗的天牢裏,雲笙靜靜地躺在地上,生命力從她的體內一點點流逝。
她的手上,那一個神農鐲,發出了一道七彩的光芒,凝聚了無數代人的心力的神農手鐲裏,湧出了一股精純的力量。
那股力量如同電流般,飛速竄進了雲笙的四肢百骸,她頻臨破碎的髒腑,在那股神奇力量的作用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修複著。
內髒的出血停止了,枯竭的血脈重新湧出了血液,脈搏恢複了跳動,五彩的法魂如同最美麗的彩虹,出現在雲笙的上方。
雲笙的法魂和神農鐲裏的那股不可思議的力量,相互呼應著,共鳴著,發出了愉悅的天籟之音。
法魂和神農鐲的光芒,柔和地傾瀉在雲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