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淵認為找自家小祖宗是首要,立即應了陸青衣,拿劍起身正要去丞相府,蘇琴便推門而入。
他見蘇琴來了,雙手不知道該放在何處,好半天才單膝跪地低下了頭:“公主,您不該來我這,您……”
“你們倆背著我在合計著什麼?”蘇琴坐到了屋內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擔憂卻又煩躁地先盯了眼馬淵,又瞪著陸青衣。
陸青衣對蘇琴視而不見,轉身便離去,馬淵抬頭看了眼滿臉好奇的蘇琴和姚樂兒,遲疑了會,便追隨出去。
蘇琴和姚樂兒四目相對,姚樂兒點了點頭,便跟了出去。
夜深人靜,未央宮的西門不遠,便是丞相王魯的府邸。
夜色濃如墨硯,半月在空中被染藍了又半邊。
陸青衣和馬淵剛從丞相府對麵的茶舍屋簷輕功飛進丞相府,站上了堂屋簷端,便看到了丞相府半夜來客。
何人會在午時登門拜訪?陸青衣有些心煩,他見那入府之人身型舉止頗為眼熟,便在屋簷上跟了去。
兩人在重樓間飄蹤時,陸青衣隱約感覺到,這入府的男子,似乎察覺到了自己和馬淵。
對方內力與自己相當,應該是發現了自己的位置。
但尋鹿燃歌要緊,況且在過去的第二十三次穿越中,他曾尋到丞相府書閣裏的密室,那時他正打開機關要進去瞧瞧,卻被背後偷襲致死,那次穿越也就結束了。
“夕兒深夜來訪可是找到了那寶物?”王砮拂著須,一臉焦慮。
陸青衣在屋簷上揭了個瓦,窺視。
“是,”容夕這次換了個帶著金暗紋的黑色麵具,“已經關在了它該在的地方。”
“關起來了?那寶物…難道是活物?”王砮焦急地上前繼續問道,“夕兒可知,寶物若在活物裏,需以活體祭奠!”
容夕冷笑:“那是當然,師傅要的東西,容夕自然會奉上,隻是……”
“夕兒放心,西域采購的兩百匹上品天馬,一千匹寶馬,今晨已到了渭河以北,涇河以西的交界!隨時可以去驗收,”王砮越來越急,“隻是那寶物,可否先給為師看看?!”
容夕抬眼掃了眼屋頂,笑道:“師傅,您這丞相府何時如此熱鬧了?”
突然,他揚手將骨扇擲向了房頂,房頂上的馬淵立刻起身躍出了丞相府,但容夕感覺四周依然有人。
骨扇此刻摧毀了裏堂上的一排瓦片,又回到了他的手裏。
“嗬嗬嗬!我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這樣和我實力相當的對手了!”容夕獰笑著出了裏堂,一個直縱雲天,來到了房頂上,他環視了丞相府一周,那窺視者竟不知所蹤。
他感覺他就在周圍,卻無法判定方向。
堂屋內,王砮坐在茶幾旁皺著眉直搖頭,他一字一句斟酌著容夕剛才的話,這寶物的去處,對他至關重要,他無暇去顧及容夕。
此時,陸青衣正在王砮背後小心謹慎地找著令牌,他記得王砮通常會將它帶在身上。
容夕進門的那一刹那,陸青衣看到了堂屋邊幾上的令牌,他迅捷取了它,一個轉身飛回了橫梁上。
“夕兒!你可願意告訴為師了!”王砮顫顫顛顛地上前捉住了容夕的手臂,容夕繼續掃視著屋內尋找著刺客的身影。
王砮見容夕態度漠然,幹脆跪了下來。
容夕被這一跪驚地亂了神,陸青衣也趁機從正門出了裏堂,容夕一個猛然回身,屋外空空如也。
“待我把那女子玩膩了,再拿去給您燒,師傅您莫要再為此事折了容夕,容夕定會幫你如願。”容夕見王砮糾纏不休,便扶起王砮,保證了兩句,隨即擺脫了丞相府。
“女……女子……?”王砮站在原地,悲憤地直跺腳。
陸青衣捏著令牌回到蠻夷邸的時候,心裏一直期待著,他希望回去便能看到鹿燃歌好好地倚在二樓,喊自己“青衣哥哥”。
但穿過酒舍來到院子裏時,一抬頭,見到的便是姚樂兒。
“身手不錯。”她站在那高處,麵無表情地垂下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