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開店以來,已經過了將近一月。
令人欣慰的是,這間店還在運轉。死馬當活馬醫,居然醫得還不錯。咳,有點誇張了。
真是情況是,現在來喝茶聽書的人確實不少,但,每天的收入跟支出卻是相差無幾。這還是在開店初的情況,若是新鮮勁一過,那時候的經營情況……杜小蒲完全不敢想象……
究其主要原因,還是她太善良了!
來聽書的人固然不少,然,真正的富家公子卻沒幾個。相當一部分人都隻是來聽書的,不要茶水點心瓜子這些吃食,自然也就沒有要收費的項目了。若是把人趕出去,又顯得小氣,說不定還會惹來一幫流氓鬧事。她這人微言輕的小女子,能怎麼辦?指望另外三個小孩和一個隻會磨嘴皮子的人?怕是想得太美。
天啊!你這是要亡我啊!
杜小蒲在內心哀嚎,一巴掌撐在自己臉,她想說,她現在很絕望。
好在請了一個靠譜的說書先生,現在還能勉強撐住。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說書先生拿起“醒木”,“啪”的一聲拍在桌上,慢悠悠地說了這句話。店內的客人一陣躁動,帶著些許遺憾,走出門外。有些坐的相近的人都彼此認識,一邊走還一邊討論劇情。
半刻鍾後,客人已悉數離去。店裏稍顯狼藉,桌子上有小山般的一堆瓜子殼,糕點的殘屑,偶爾還有一兩張桌子上留有水漬,是喝茶時不小心灑下的。
衛邊安習慣性地拿著抹布掃帚撮箕打掃了起來,兩個弟弟也沒閑著,盡可能地幫著哥哥做事。
說書先生起身往櫃台走去,問:“掌櫃的,今天的說完了,新的話本什麼時候能給我?”
秦煦取出幾塊碎銀子,放在櫃台上,道:“這是給周先生的說書錢,辛苦先生了。至於新的話本,我也不清楚什麼時候能出來。”
周先生收下銀子,有些感歎:“我說書這麼多年,還沒遇到如此好的一個話本。”
秦煦不語,輕聲的“嗯”了一聲,其實他也沒看過如此真實的話本,若說它是真的,偏偏又是人編的,若說是假的,可故事裏的人卻又那麼真實。
杜小蒲“蹬蹬蹬”地從二樓跑下來,急呼呼道:“周先生,麻煩你了。這次我寫得有些多,還有些情節記不清了。你回去看的時候,自行腦補。”
周先生一陣無語,黑著臉拿過話本。心想,這麼精彩的一部話本,居然能記不清情節!他要是看過原版,肯定把其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背下來!
見周先生臉色不太好地離開,杜小蒲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問秦煦:“他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肯定是心疼話本。”秦煦白她一眼。
周先生對說書有著非一般的喜愛之情,對好話本更是視若珍寶。可杜小蒲就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想到自己喜歡的話本被杜小蒲這麼輕視,周先生的臉色怎麼可能會好。
本來是打算請兩個說書人輪流著說,畢竟要看話本,看了之後還要想該怎麼說,說的時候需要注意的語氣語態,還有細節部分該怎麼表現。一個人做這些事,工程量實在太大,根本應付不過來。
可當秦煦找到周先生時,周先生一聽話本內容,兩眼頓時就亮了,說他一個人能行。周先生是說書的老人,但已經很久沒有說過書了,他的意思是,找不到好話本,他寧願不說。是以,這次看到好話本,自然不肯輕易放過。寧願一個人熬到深夜,也要看話本。
“周先生還真是個執著的人。”杜小蒲幹笑兩聲,她有什麼辦法嘛,本來她對三國就沒什麼熱愛,現在能想起來的一些事,都還是經過自己加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