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蝶帶著采南趕到淮宣客棧時,吳浩軒身邊的小廝已經在客棧外候著了,宋蝶跟著小廝來到客房,卻不見吳浩軒,小廝說是他家公子已在路上了,讓她在房中稍等片刻,說完便退了出去,還把采南拽了出去。
宋蝶見小廝行為古怪,疑心桌上的茶水裏會像上次在畫舫那樣下了藥,便一口沒動。
然而,隻坐了一會兒,頭就開始昏昏沉沉,身上也熱得慌,她意識到不對勁,才發現角落裏點了香爐,忙走過去將香爐熄滅,想離開房間卻發現房間被人從外麵鎖上了。喚了采南幾聲也沒有回應,偏偏頭暈得厲害,渾身又癱軟無力,迷迷糊糊間便走到內間躺到床上休息。
過了片刻,房門打開,吳浩軒帶著小廝進來,見外間沒人,走到內間一看,那美人兒竟已躺到床上了。
美人兒如此主動,吳浩軒怎能不欣喜,但走近一看,才發現美人兒閉著眼滿臉潮紅,一看便是中了藥的樣子。
他當即嗬斥小廝:“誰讓你自作主張下藥的?好端端的美人兒,一下了藥,還有什麼意思?”
小廝連忙喊冤:“少爺,小的這麼做都是為了您著想啊!小的找人打聽過,說這寡婦烈得很,之前有人打她的主意,都被她想法子擋了回去。前陣子有個外地的行商要納她為妾,還被她狠狠劃了一刀。小的也是怕您受傷,才自作主張下了這藥。您放心,這藥也就開始暈乎一陣,等過一會兒,這寡婦就會變得熱情似火了。”
吳浩軒皺了皺眉,美人兒一旦中了藥,這滋味兒便大打折扣。他雖風流浪蕩,卻從未使過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畢竟他有的是法子逼迫美人就範。
然而,正當他猶豫不決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眨眼間,就看見一名龍章鳳姿的男子衝了進來,這男子看到床上臉色潮紅的小寡婦時,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你是誰?為何闖進本公子訂的客房?”吳浩軒自認語氣還算客氣,畢竟眼前這男子看起來身份不俗。
顧玄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聲音裏仿佛淬了冰:“是你給她下的藥?”
“是又如何?”吳浩軒自認在揚州城,除了節度使府的於大公子,還沒有哪家公子敢在他麵前囂張。
顧玄啟沒再看他,隻淡淡道:“斷他一雙腿。”
話音剛落,跟在他身後的袁銳便將吳浩軒提到外間,先堵住他的嘴,再幹脆利落地折斷了他兩條腿,吳浩軒一時痛不欲生,卻連痛叫聲都發不出來。
跟到外間的小廝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少爺被人折斷了腿,嚇得指著袁銳罵道:“你可知我家少爺是誰?我家少爺可是吳刺史最疼愛的小兒子,你完了,你們完了……”
門外蕭成逸慢悠悠地走進來,聽到此話笑了笑道:“那你可知你家少爺得罪了誰?”
小廝心裏一下子沒底了:“誰?”
“悄悄告訴你,裏麵那位可是當今太子殿下。”蕭成逸用折扇指了指內間。
小廝嚇得一下子癱軟在地,而本就痛得臉色發白的吳浩軒更是一下子麵如白紙,他聽他爹提起過,說是太子來揚州私訪了,但萬萬沒想到裏麵那位就是太子殿下。那趙家的小寡婦是何時和太子攀上的關係?她既攀上了太子,又為何要來赴約?她這是存心要害死他啊……
內間,顧玄啟察看了下小寡婦的情況,見她雖中了藥,但衣衫完整,想來那廝還未來得及對她下手。幸好今日小凱到淮宣客棧傳遞消息被小寡婦身邊的丫鬟看見,那丫鬟求了小凱,小凱緊急聯係了他,他才及時趕到。
顧玄啟走到外間,讓袁銳速去請個大夫來。
袁銳離開後,癱在地上的小廝哆嗦著小聲道:“那、那藥請大夫沒、沒用……”
這時采南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她腳力不如太子他們,回來得也晚了些,聽見那小廝的話,她衝過去狠狠扇了他兩巴掌:“你居然敢給我們少夫人下藥,我說你那會兒為什麼非要拉我出房間,你這個卑鄙齷齪的小人!”
扇完巴掌她便急匆匆地去內間找少夫人,見少夫人暈暈沉沉地躺在床上,一時心急不已。
外間,顧玄啟坐在椅子上,一張俊臉布滿烏雲,鳳眸似點了漆一般,黑沉沉的,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平靜。
蕭成逸怕他發起怒來直接要了吳小公子的性命,忙讓小廝將他家小少爺背回去,畢竟他們此次在揚州想對付於宏振,少不了要用到吳刺史,也不好真把吳刺史最疼愛的小兒子弄死了。
小廝半背半拖地把吳小公子弄走後,內間傳出女子的輕吟聲,想來是藥效開始發作了,蕭成逸輕咳一聲道:“這春藥想必大夫來了也解不了,不如表哥您委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