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太子一雙鳳眸更顯幽深,宋蝶對上他的眼神時心跳微滯,尷尬地笑了笑:“妾身口渴起來喝了點水,不小心才……”
“孤也渴了。”顧玄啟看著她,嗓音低沉道。
“那妾身去幫殿下舀筒水來。”宋蝶說完便要翻身下床,卻一個天旋地轉被太子壓在了身下,她瞪大眼睛:“殿、殿下不是渴了麼?”
“孤確實渴了,煩請夫人賞口蜜漿喝。”顧玄啟說完低頭吻了下去。
這些日子小婦人馨香在側,顧玄啟怕唐突了她,忍得甚是辛苦。今夜她既然主動送到懷裏,他又豈有不笑納的道理?
又一次品嚐到這嬌軟婦人的甜蜜滋味,顧玄啟方才明白前幾日的神仙日子還不算真正的神仙日子,有了今夜,這神仙日子才完整。
宋蝶一時後悔不已,早知道她寧願渴一晚上也不下床舀水喝了。這木床十分簡陋,並不結實,一夜裏嘎吱不斷,宋蝶的臉紅了又紅,所幸這山坳裏隻有她和太子兩個人,並無第三人聽見。
上次的一夜荒唐宋蝶記得並不清楚,這一夜才真正讓她領略到太子的威風。
於是,第二日上午醒來後,宋蝶起床看到太子在屋外虎虎生威地打拳時,她臉色一紅,借口撿柴火匆匆走遠了些。
等撿完一捆柴火,宋蝶的心緒也平複了些,這才往回走。
遠遠地竟看見木屋前來了幾個穿著鎧甲的陌生人,宋蝶正疑心是不是追兵追進來了,就見其中一個領頭的跪在太子麵前,鏗聲道:“臣救駕來遲,望太子殿下恕罪。”
她走近了些,又見另一個有些眼熟的也跪下道:“臣幸不辱命。”
宋蝶定睛一看,這個有些眼熟的不就是那位蕭四公子嗎?隻因換了身鎧甲她竟差點沒認出他來。
看來於大人謀逆之事已經解決了,宋蝶連忙加快腳步回到木屋前,問蕭四公子:“蕭大人,外麵可都太平了?大人可知妾身的嗣子棠棠如今怎樣了?”
“夫人且安心,我來此地時經過小鎮去看了看袁銳,棠棠還有趙家眾人俱都平安無事。”蕭成逸笑道。
“袁銳的傷如何了?”顧玄啟插話道。
“表哥放心,袁銳的傷已然大好,隻還需要臥床休養幾日。”蕭成逸答。
既然外麵太平了,宋蝶自然不能再留在這山坳了,她收拾了下東西就準備跟隨太子離開此處。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就兩筒醃竹筍還有太子這幾天打的野物,因為吃不完被宋蝶曬得半幹,留在此地也隻會壞掉,倒不如帶出去吃了。
宋蝶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到一個包裹裏係好,正想著還有沒有什麼遺落的東西,就見太子推門進來了。
他踱步到她跟前,眸光深幽地看著她,溫聲問:“可舍不得?”
宋蝶愣了下,倒也不至於舍不得這山坳,畢竟她隨時可以回來住上兩日。但和太子的這幾日相處,或許她會記上一輩子。
顧玄啟見她呆愣著不說話,輕笑一聲道:“孤答應你,以後還會過上這樣的日子。”
宋蝶滿心疑惑,直到跟著太子出了山坳,她都沒想明白,什麼叫以後還會過上這樣的日子?難道他以後還想陪她回來住上兩日?可揚州城的事一解決,太子應該很快就要回長安了,又怎會再回來?
下山後,宋蝶和太子共乘一輛馬車,聽他和車外的蕭四公子一路閑聊,才弄明白他們是如何反敗為勝俘獲於宏振的。
原來,早在太子發現於宏振私造兵器時,就派了人去徐州借兵,馬車外那位領頭的將軍就是徐州武寧軍節度使熊大人。
另外,太子還在於宏振手下的兵將中安插了幾顆釘子,又讓吳刺史假意投靠於宏振,許是因為太子斷了吳刺史最疼愛的小兒子的腿,於宏振竟沒有懷疑吳刺史。
前幾日於宏振滿城搜捕太子,若沒有吳刺史派人從中擾亂視線,或許她和太子藏身的這個小山坳早就被發現了。
於宏振本想抓到太子後讓他意外身亡,畢竟眼下還沒到起事的時機,沒想到武寧軍突然兵臨城下,他率兵抵擋了兩日,直到昨日,吳刺史和兵將中太子提前埋下的那幾顆釘子與城外武寧軍裏應外合,迅速拿下了於宏振及其親信。
也因此,此戰傷亡極小。而在太子的最初計劃裏,本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於宏振,偏偏於宏振不知何時對太子起了疑心,那日在莊子上設下埋伏險些要了太子等人性命,這才有了這一戰。
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宋蝶對太子敬佩不已,難怪這幾日在山坳中太子極其淡定,絲毫不擔心會落敗,原來他早就運籌帷幄胸有成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