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2 / 3)

宋蝶趁機和她搭話:“永平候府可真氣派,這園子這麼好看,想必候府經常辦賞花宴吧?”

“那是自然,全長安城,就屬咱們侯夫人辦的賞花宴最受歡迎,咱夫人一辦賞花宴,城中大小貴族都搶著要來赴宴呢。”婆子得意道。

“哦?候府的賞花宴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嗎?”宋蝶探問道。

“這一來呢,能給尚未成家的公子小姐們一個彼此相看的機會,二來呢……”婆子說到這兒突然捂住肚子罵道:“這是哪個小蹄子準備的茶點,竟拿過了夜的來敷衍。對不住啊趙夫人,婆子我有點鬧肚子,得去趟茅房。你可千萬待在這兒別到處亂跑,小心衝撞了貴人。”

婆子叮囑完便捂著肚子匆匆跑了,宋蝶有些無語,這婆子倒是把話說完再走啊。不過幸好她沒吃這茶點,這永平候府怕是看人下菜碟,見她隻是個小商戶便拿過夜的茶點招待她。

也罷,婆子走了她正好找機會溜進賞花宴去。

賞花宴在園中一處花廳舉辦,宋蝶循著聲音尋了過去,遠遠地就聽見花廳裏那些公子小姐們正在吟詩作對,她正要走過去,卻看到旁邊一株牡丹上長了粉紅和紫色兩種顏色的牡丹花。

宋蝶一時訝異,便停下腳步,彎腰仔細看了看,見枝條上沒有纏著布條之類的東西,她忍不住伸手在枝條上摸了摸,竟也摸不出用黏膠黏過的痕跡。

正納罕著,就聽身後傳來男子清朗的聲音。

“此乃接花之術,並非是黏上去的。”

宋蝶轉身一看,見是一名容貌清雋的年輕男子,麵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何為接花之術?”宋蝶不解。

“接花之術是將一株花的枝芽嫁接到另一株花的根莖上,使其長成一株完整的花。而嫁接之處經過一段時間會自行愈合,看起來便像是兩株花本就長在一起。”清雋男子解釋道。

宋蝶眼睛微微發亮,還有這等神奇之術?她以前竟從未聽說過。

“是我孤陋寡聞了,讓公子見笑了。”

“小姐定是初來長安城吧。這接花之術是去年才在城中出現,想來還未傳到外地,小姐沒見過實屬正常。”男子溫和道。

宋蝶還是頭一次聽人稱呼她小姐,她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己今日為了能混進賞花宴特意沒梳婦人發髻。

她沒急著解釋,隻問道:“公子可知在哪兒可以學到這接花之術?”

“小姐要學接花之術?”男子很驚訝,雖然如今接花工極受歡迎,豪門無不邀之,但接花種花畢竟是花匠才幹的活兒,尋常的千金小姐要學也是學插花。

宋蝶知道他在驚訝什麼,忙解釋道:“公子誤會了,我不是來參加賞花宴的,而是來獻花的。我也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我夫家姓趙。”

沈正青恍然,難怪她會對接花之術感興趣,原來是來獻花的商戶。不過,讓一個婦人拋頭露臉來獻花,難道她相公已經不在了?

“原來是趙夫人,恕在下方才眼拙。”沈正青拱手道,“如今長安城中接花工隻有寥寥十餘人,且都將接花之術當做不傳之秘。夫人若實在想學這接花之術,在下可以幫夫人引薦一位接花工,至於他願不願意教夫人,在下就不敢保證了。”

“公子願意幫我引薦已經是幫了大忙了。”宋蝶感激道,“不知公子貴姓?”

“在下沈正青,乃是虞部員外郎。”沈正青道。

虞部?隸屬於工部,掌管山澤苑囿、草木菜蔬的虞部?算起來殿春花行也要受虞部管轄。

“原來是沈大人,不知沈大人何時有時間幫妾身引薦那位接花工?”宋蝶笑著問。

沈正青想了想說:“那位接花工姓吳,住在城外吳溝村,在下恐怕要到三日後旬假才能陪夫人出城了。”

宋蝶於是和他約定好三日後辰時中在延平門彙合,再一起出城。

約定好後,正好有仆從來請沈正青去花廳,宋蝶便和他道了別開始往回走。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裝作千金小姐混進花廳了。而且她現在滿心都是那個接花之術,也沒心思打探什麼消息。

回到涼亭後,見那婆子還沒回來,宋蝶又有些渴了,想著那花廳的評選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結果,便準備去旁邊的小偏院討口水喝。

到了偏院,卻一個丫鬟婆子也沒看到,倒是西廂房好像有動靜,宋蝶便準備過去看看,誰知越走近,這動靜聽起來就越奇怪。

宋蝶走到廂房門口,聽到裏麵傳出激烈的喘息和哼吟聲,才瞬間明白過來裏麵是什麼動靜。

她臉色乍然一紅,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聽見院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她忙找了個拐角躲起來。

鄔麗華帶著幾個奴仆匆匆走進偏院,一邊走一邊責斥道:“怎麼會是永安侯家的庶女?那趙家的小寡婦去哪兒了?”

“回夫人,跟著宋氏的劉婆子那會兒鬧肚子去了趟茅房,回來就沒看到宋氏的人影,隻看到廣陽伯世子和永安侯家的庶女曾五娘往這偏院來了。她怕出事就匆忙找到老奴說了這事。”

“劉婆子人呢?”鄔麗華憤怒地問。

“估計還在茅房。”

鄔麗華擰著眉走到廂房前,聽到裏麵的動靜,就知道真的出事了,一時橫眉冷豎,示意仆從上前敲門。

仆從大聲敲了門,裏麵的動靜才消停了些,好一會兒門才從裏麵打開。

廣陽伯世子趙翔見敲門的是個婆子,便不耐煩道:“何事打擾?”

待婆子讓開,露出身後的魏國夫人時,趙翔才收了脾氣,客氣地問:“魏國夫人怎麼親自來了?可是有什麼急事?”

鄔麗華見他衣衫淩亂,忍不住蹙了蹙眉,低聲道:“裏麵那位不是我安排的。”

“什麼?不是夫人安排的?”趙翔大驚失色,“那她是誰?為何願意跟我到這偏院來?”

“這就要問她自己了。”鄔麗華說著走進廂房,冷眼看著床上攏著被子的曾五娘。

趙翔也跟了進來,指著床上半裸香肩的女子問:“你,你究竟是誰?”

“我、我是永安侯府的曾五娘。”女子顫聲道。

“你為何不早說?你你你……你這麼做究竟有何目的?”趙翔氣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