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不解的望著他,圓圓的眼睛象極了貓兒。
看了眼她放在玄關處的高跟鞋,抿了抿唇,終於輕柔的出聲,“別穿高跟鞋了,對孩子不好。”
孩子?林曦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麼?”
“哢……”房門已被沈君曄關上,切斷她最後出口的兩個字,“孩子……”
望著眼前的門板,林曦呆若木雞,沈君曄居然以為自己有了秦明陽的孩子。
“哇哈哈哈哈。”某人的大笑又一次炸響,“誰叫你剛才說和我結婚,又吐的驚天動地,連我這個準爸爸都覺得你和我家親親童葉的症狀一模一樣,他能不誤會?”
雖然她很想一拳打掉他那可惡的笑容,看到麵前扭曲變形的臉,她也終於忍不住笑出聲,笑到後麵不住的搖頭,“誤會就誤會吧,要的就是他誤會。”
止住笑意,秦明陽正色的看著她,“其實他結婚是他的事,你為什麼非要他誤會你也結婚了?是不想輸人?”
是嗎?林曦不知道。
躲閃著秦明陽的目光,倔強的咬著唇,一言不發。
她不想沈君曄知道,就是不想他知道。
繁華的街道,閃亮的燈光耀花著人眼,段段相連,在飛速的車窗外,猶如一道道流星隕落。
沈君曄冰冷著臉,雙手死死的握著方向盤,指節已泛起白色,明明是冷靜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車子卻如同在賽道上一般飛馳。
他不知道自己的儀表盤上的指針已經過了六十碼,在人群擁擠的城市,盡管夜晚,這個速度已經很瘋狂了。
他的眼前,飄過的是林曦那慘白的小臉,趴在洗臉台上幹嘔。
三年了,她依舊如此輕易的牽動他的心,讓他在焦急中手足無措,看著她難受,他也象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般。
肩頭,隱約傳來芬芳,是她發間殘留的清香,三年了,念舊的她竟連洗頭水都未曾換過,熟悉的味道在嗅覺清醒的片刻侵蝕進他腦海,狠狠的翻出殘存的所有記憶,恍如時空的交錯。
是的,她念舊,喜歡什麼就傻傻的一直堅持到底,很難改變。
唯獨,對他……
是他,親手放棄了與她的一切,以決絕到近乎冷酷的方式,卻每每在想起時抱著一種僥幸,一天沒有聽到她嫁人的消息,一天就留著一份希望,希望終有一日,能再站到她麵前,輕輕的將所有故事告訴她。
她回來,在自己終於逃脫了帶給她的災難後,在自己終於能堂堂正正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回來,帶回了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今所有的美好如薄冰蟬翼,在觸碰間碎裂滿地,她,終於也有不再堅持的時候了,使君未婦,羅敷有夫。
究竟是他殘忍,還是她殘忍?
車前人影一晃,沈君曄狠狠的打著方向盤,巨大的慣性讓車整個打橫,車頭撞上了路邊的安全帶,幸虧是安全氣囊及時彈開,才免除了他非死即傷的命運。
將頭深埋在掌心,他閉上眼,卻摒除不了那笑靨如花的容顏,跳脫的她,清純的她,還有防備的她。
她恨自己,那雙刻意隱藏的雙眼中有自己熟悉看透的心緒,不想聽他的解釋,也無需再聽,就讓她恨吧,至少恨,能讓她記得曾經有沈君曄這麼一個人,也算是長駐在她心底了。
窗邊,有人輕扣著玻璃,沈君曄按下車窗,對好心的路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跳下車,他隨手打著拖車公司的電話,靜靜的靠著車門。
遠處,喧鬧的酒吧叫囂著城市夜生活的上演,自從開公司以來,為了保持清醒的頭腦談合同,自己已很少碰酒,現在卻也開始懷念那被麻醉神經後昏昏沉沉的暫時快感?
拖車很快來了,他丟出車鑰匙和名片,邁步走向酒吧,在門前,象起什麼似的在手機上按出熟悉的數字,“李姐,我是沈君曄,你能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