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皂早上開車從小區正門出去的時候，發現門口保安門房的旁邊停著三輛警車，門房後麵的物業樓前也停著兩輛警車。但是附近也沒有什麼警察，她不記得晚上看到窗外有警燈閃過，所以就開了出去。
杜皂前一天晚上睡的很晚，雖然她心裏清楚今天早上六點就要出門了，一天的事情，可心裏煩的厲害，站在窗前，看著對麵樓層上的窗戶裏麵的台燈關了又亮起，連續三次。她拿起手機給大江發了一條微信：睡吧。於是對麵窗戶裏麵的燈光就徹底關上了，她也收到了一條微信：晚安。
車開上環城公路，腦子比GPS要好使，她知道自己要去北郊，先去北郊的看守所，再去北郊的養老院。北郊的看守所裏麵關著她的生父，北郊的養老院裏麵住著她的媽媽。車開出了江城，高速上的第一個休息站。杜皂剛剛停好車，大江就站在車外敲了敲她的車窗。杜皂笑了一下。開了車門，大江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遞給杜皂一杯豆漿：先趁熱把豆漿喝了吧，你吃素包子還是醬肉包？
杜皂接過豆漿：你比我先出門的啊？你出門看見小區門口的警車沒有？好幾輛？
大江：看到了，賣早點的跟我說他們一早出攤開門四點多的時候，警車就已經在那裏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杜皂接著說：你實驗室的事情今天幾點能結束啊？我上午看完我爸想中午陪我媽吃個飯，之後再陪她待一會兒，我這邊忙完估計要兩三點了。你下午是不是還有實驗室的組會，先把事情安排好吧，不用著急。
大江遞給杜皂一個素包子：行，我給那邊的學生開完組會就微信你。之後直接開過去。你吃個素包子吧。
杜皂咬了一口包子，笑了笑說：我還是覺得你媽的素餡包子最好吃，小時候最盼著的事情就是我爸忘了在食堂買飯，帶回來你媽的包子。
兩個人在車裏吃完飯，臨下車的時候大江拍了拍杜皂的肩膀。杜皂笑了笑說：沒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去看他。大江就起身下了車。
大江上了自己的車，上了高速，要開去北郊的實驗室，實驗室是江城大學在北郊伏牛河上建的一個小型泥沙實驗室，學生平時要在實驗室裏麵做泥沙模型，大江每周要去實驗室兩次。杜皂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深吸了一口氣，把車打著了。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北郊人，但是她確實實在北郊的伏牛河邊長大的。她小的時候看電影上甘嶺，裏麵有那首“一條大河波浪寬”，她就認定了那一條大河就是伏牛河。伏牛河貫穿全省，可是隻有北郊的那段最有名，因為地勢的原因，有個小發電廠，還有比發電廠更有名的伏牛河畔的軍工廠。
杜皂倒車前想著看看手機，就從包裏掏了出來，發現小區的微信群裏一堆未讀的信息，打開看了一眼，嚇了她一跳：小區的保安，那個上了年紀，五十的保安，鄭大慶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