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嚴肅了起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說，我不想你傷心，但是我想弄明白。
杜皂點點頭，靠在沙發上，豆豆爬到沙發上，趴在了她的腿上。
豆豆問：你發現今天奶奶沒有看晚報嗎？爺爺也沒有看？我看到奶奶讓阿姨把晚報拿到爺爺書房了。是不是有點奇怪，我去偷偷看了，上麵有姥爺死了，還有貪汙案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杜皂點點頭，平靜地說：是，是真的。但姥爺是媽媽的爸爸，這個永遠改變不了。姥爺是在媽媽十一二歲的時候從北郊調來江城工作的，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吧，姥爺的錯誤越來越嚴重了，很多事情也是姥爺出事後，媽媽才知道的。你放心，媽媽沒有拿過姥爺犯錯的東西，姥姥把媽媽保護的很好。姥爺姥姥很早就離婚了，離婚的時候我六七歲，我還記得他搬出家的那天我入隊了，本來姓高彩烈跑回家的，卻看到姥爺開著警車在往單位搬東西。哦，對了，你班主任問我，你想不想加入少先隊?
豆豆對杜皂的回答基本上滿意了，雖然她知道她最後是在故意轉化話題：我們班還有一半同學沒有入隊啊，嘿嘿，我就是沒入隊的那一半，王冬冬說因為我是美國人，我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我有一次還問過Caleb哥哥，他也沒如果少先隊，更沒有入過共青團。我有點想入，因為戴紅領巾就能證明你特比而已優秀，對吧？
杜皂說：我很小的時候看到過一個戴紅領巾的小哥哥，特別特別優秀，學習特別特別好，人也特別好。有一次小哥哥看到一個殺人犯，還幫助姥爺破案來著。
豆豆一咕嚕做了起來：後來呢？紅領巾小小哥哥是不是變成了高大帥的警察，像姥爺一樣抓了好多壞人？
杜皂憋不住，哈哈笑起來說：後來我還真知道，小哥哥沒有當警察，每天就跟泥啊沙子什麼的打交道。
豆豆失望地說：唉，那可不怎麼優秀啊，他後來是怎麼墮落的？
杜皂沒有再往下給她講，怕講太多妖孽就能猜出來紅領巾小哥哥就是著名泥沙治理專家江大江，杜皂又岔開了話題：你想看爸爸帶紅領巾的照片嗎？
豆豆點點頭，杜皂起身去了臥室，豆豆跟在她的屁股後麵，杜皂跪在地板上，使勁地伸手往衣櫃最裏麵最底下的角落裏麵夠著，拽出來一個盒子說：這裏麵是從小到大一直到出國前的照片，我們今晚可以看照片，比打遊戲有意思多了。但是你睡覺前我們得藏回去，不能讓奶奶看到。爺爺把爸爸的照片都給了媽媽，就是不想讓奶奶看到。
豆豆狠狠點了點頭：都聽你的。不過我告訴你，我知道奶奶偷偷看爸爸的照片，奶奶藏著爸爸的ipad的，很老的了，爺爺估計不知道。對了，你用美團叫兩杯奶茶好不好，熱的，我們兩個邊喝邊看，喝完我把杯子拿出去扔了，絕對不讓奶奶發現。
杜皂點點頭，兩個人擊掌約定。杜皂好久沒有打開過這個盒子了，回國那年，顧書記給了她相冊，她就放進了盒子裏，杜建秋去了養老院，她把小時候的相冊從北郊帶過來，也放進了這個盒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