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還是撥通了寧如冰的電話。
“喂。”
她聽出了是我的聲音,有些激動,“小禾,是你嗎?”
“你找我有什麼事?”我故作冷冰冰的態度。
“媽媽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這種無聊的話就不要說了。”上次見她我就已經聽夠了。
對麵的寧如冰情緒很激動,我能聽出她在哭。
她收拾好情緒問我,“上次見你,你告訴我我走之後你爸一直在你身邊?”
“嗯,他是在我十二歲那年死於一場酒店後廚的意外事故。”
“酒店?”寧如冰似乎很是震驚。
“對啊,我八歲那年把他從醫院接出來之後,他便已經雙耳失聰,為了生計所以去學了一門廚師手藝,然後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不過酒店後廚發生了一起燃氣泄露事故,在場無一幸免。”
我聽到電話那頭的寧如冰哽咽的聲音,“小禾,或許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會讓你覺得不可思議,但我不會騙你,更不會替自己開脫未盡母親義務的罪責。”
電話那頭默了許久,寧如冰的聲音再次從聽筒內傳來,竟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我和你爸爸告訴你我們是做什麼的嗎?”
“老師。”我答。
那時懵懂,從不懷疑他們說過的話。
寧如冰笑,“按照上峰規定,我們需要一個這樣的身份。”
“所以你跟爸爸究竟是做什麼的?”
“外交官。”寧如冰如是道。
我更加狐疑,外交官這樣的職業需要隱瞞嗎?不就是坐在大使館內辦公,看上去還無比光鮮亮麗。
她的回答很快消除了我的疑惑,“並非每個外交官都是坐在大使館悠閑辦公,這個世界有很多的陰暗麵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我跟你父親當初自軍校畢業後便被送往外交軍情機構,在那裏我們相識相戀,結婚之後不久便有了你。
在你八歲那年我跟你父親同時接到一個任務,就是前往正處於內亂的Y國,調解內戰三方關係。但那次任務比我們想象的要難的多,我們到Y國的時候正在打仗,我眼睜睜看著你父親被流彈擊中倒在我麵前……”
寧如冰再次哽咽,她說的話並不像在騙我。
“是軍醫告訴我,你爸爸沒希望了。上峰問過我的意見,如果他們可以按照英烈遺孤的優撫條件照顧你,我是否願意繼續留在Y國執行任務。你爸爸死在我麵前給我帶來的打擊太過沉重,所以我才答應留下來。但是你告訴我,你爸爸還活著……”
我忽然有種自己也被卷入了某種陰謀的感覺。
寧如冰告訴我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我作為一個常人的認知。
不過她接下來說的話,讓我忽然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