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橋驛站房屋內,昏迷的鮑禮終於悠悠的蘇醒了過來,剛才的那一幕著實讓這位老人受到了驚嚇。自己正在睡夢中,一個猙獰可怖的鬼物突然出現在了眼前,隻要是一個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江易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對著屋內兩人娓娓道來,當然略過去其中自己手發神雷的那一段。
“果然是賈南良那個奸賊,到現在仍不肯放過我”,即使麵臨了兩次刺殺,鮑禮很快便平靜,直直坐在那裏,身體依然似一根標槍挺立。
“老爺,我現在就回京城去殺了那個奸賊”,劉泉聽後立馬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回來,劉泉,你現在去就是找死,賈賊身邊必定高手如雲,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鮑禮沉聲喝道。
劉泉的腳步當即頓住,思慮片刻後,隻能無奈的回轉過來。
“多謝江小友高義,兩次救我於危難之間”,鮑禮朝著江易深深的鞠了一躬。旁邊的劉泉也不說話,隻是雙膝跪地,‘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頭。
江易連忙扶住了鮑老及劉泉,止住了他們的繼續行禮。
“江公子,你救了老爺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以後隻要吩咐下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劉泉言語鏗鏘有力。
江易則是再三搖頭,連忙推辭。
一夜無話。
第二天,索性馬匹草料足夠,又經過一夜的休整,紅色大馬重新精神抖擻。中午過後,幾人便提前了數個時辰趕到了永安城。
永安城隻是大周一個偏僻小城,並不十分繁華。而鮑禮是至正十年的新科狀元,已有數十年時間沒有歸家了。如今告老回鄉,已是物是人非,一切都與記憶中的昨日大相徑庭。也許隻有依然破舊的城牆,凹凸不平的青石小路依稀有兒時的模樣,鮑禮萬分惆悵。
幾人進了城,初時不覺有異,可走了一會兒,卻發現這裏家家戶戶的門前掛著一麵繪有白色蓮花盛開的小旗,正迎風招展。江易看著白色蓮花的圖案,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來。
“小夥子,你們這裏為何家家門外都掛著這種旗幟?”,鮑禮攔下了從身旁經過的年輕人,指著門上掛著的蓮花旗幟。
“老人家,你應該是從外地回來的吧”,年輕人看著麵前的老、中、少三人,或清正儒雅,或豐神雋秀,或質樸剛毅,都不類普通人,這才耐心的回答。
“是啊,小夥子,我們剛從外地回來”,鮑禮語氣溫和,慈祥的麵容不由得讓人放鬆了幾分戒備。
“老先生,我們這裏家家戶戶都信奉白蓮神教。凡是掛上這白蓮旗幟的,白蓮聖母必保佑其家宅平安,闔家健康”,年輕人提及白蓮聖母時,雙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崇拜。
而江易卻心頭一沉,原來是白蓮教的旗幟,怪不得有種熟悉的感覺。這已經是第三次聞聽白蓮教了,第一次是在李和、李曼兄妹的村莊,第二次是在尹封的記憶中,沒想到又在這永安城見到了。
白蓮教?這裏怎麼有這邪教了。難道大周真的是風雨將臨,走向下坡路了,凡是一個王朝國泰民安的時候,即使有邪教傳道,也萬萬不成氣候。可現在觀永安城內百姓態度,白蓮教分明已經成了氣候。鮑禮內心閃過一片灰暗之色,麵上更是悲哀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