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帶來的人住下了。
村長的院落足夠大,房間足夠多,足讓太子有個單獨的房間,古凰兒有個單獨的房間,喬大人和太子的親信一個房間,夏昭和秋景倫一個房間。
其餘人等,有人睡在柴房,有人睡在走廊,有人睡在院子裏,有人睡在院子外,也有人守夜……
木材架起的火線通宵未熄,這一夜再沒蟲蛇來擾,喬大人的手下自到了雲涇山下後,第一次睡了個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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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剛蒙蒙亮,除了古凰兒外,所有人習慣性早起。
太子的侍衛們早連夜帶來米糧蔬菜肉類,昨兒夜裏,太子幾乎沒動筷子,他們得早點準備好吃食。
廚房裏,院落外皆炊煙四起,所有人不約而同放輕腳步,壓低聲音,就連握著菜刀的手,都120分小心,生怕刀刃落在菜板上的聲音太大,吵醒古凰兒。
秋景倫在院子外臨時搭建的灶台邊晃悠,他們這群羽林軍平日訓練雖多,卻不包括野外生存,在外麵搭灶煮東西還是人生頭一次。
“老大,您真的認‘姓夏的’做大哥嗎?”有小弟小聲問,昨兒來的時候,提起夏昭時,老大分明不以為然,一心想挑戰。
“怎麼說話的?”秋景倫皺眉,一記眼刀唰過去,“你以為你家老大隻是說說而已,心口不一?”
“我看他也沒多大本事,也就是一點小聰明。”小弟不以為然,“我們當時太急,若靜下心來好好想,肯定也能想出辦法。”
“就你那腦瓜子,給你潑一盆冰,你也想不出來!”秋景倫絲毫不給小弟麵子,“火能燒蟲,這是誰都能想到的事情,可為什麼誰都沒提?”
不等小弟回答,秋景倫自顧自說了下去:“因為一共就幾十壇火油,按照一壇火油潑出去的麵積,根本不足以對付那樣多的蟲子。夏將軍之所以敢提,是因為他能保證每一滴火油都能用到極致。”
“你以為以我的內力,能把所有火油壇子平穩推送那麼遠,剛好在最後一滴油滴落時落地?”
“你要有心去找,會發現每個火油罐子上,至少有兩處石頭帶來的表麵磨損,沒有把罐子打穿,隻是推著罐子往前跑。”
“學武的都該知道,這樣的綿力比射穿罐子的剛勁之力難多了,更何況,一把砂石甩出去,你能控製哪些是綿力,哪些是勁力?”
“我的內力有多少,用了多少,能把壇子推多遠,什麼時候往下落,他的綿力用多少,每一顆石頭的角度、力道的平衡,需要的可不光是武功,還有精準的眼力,急速的判斷力。”
“之前不明白我爹為何十萬火急叫我過來,那一刻才知,我爹想讓我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實話,夏將軍那樣的高度,我就算快馬加班日以繼夜,怕也還要十年。”
秋景倫說著,目光投向院落的方向,眸中全是歎服。
旁邊小弟一臉敬畏,若秋景倫都要十年,那其他人豈不是至少要十五年!
“而且,誰知道他有沒有用全力。”秋景倫補充一句,斜睨小弟,“以後看見夏大哥,都給我放尊重點,明白了嗎?”
“明白。”對待大哥的大哥,就要像哈巴狗對主人一樣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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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凰兒終於起床,已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