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綿裏藏針(1 / 3)

柳輕如聲音雖低,可站在一邊的翠苓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嗤一聲笑了出來。楚柳二人同時怒視了她一眼,卻又發現兩人雙手仍緊緊相握,趕緊鬆了開來。

柳輕如隻覺尷尬無比,連忙岔開話題,看著案上的書冊道:“公子,這些是什麼書籍,你竟然看了半天?”

楚錚也十分配合,道:“這是我們楚家下屬鷹堂的一些資料,娘臨走時吩咐你我要仔細看上一遍,隻是下午我看得入神,忘了叫你了。”嘴裏這麼說,心中暗想:娘走後你也不知躲哪去了,讓我如何找你。

柳輕如將左首第一本書冊粗粗看了幾頁,臉上震驚之色愈來愈濃,抬頭望著楚錚道:“這真是夫人讓妾身看的?”

楚錚點點頭道:“父親決定將鷹堂交於我來掌管,娘她覺得有些不大放心,所以想讓你在旁協助於我。”

柳輕如想起今日楚夫人前後言語,不由得嘟囔一句:“果然如此。”可想想又道:“這麼重要的事物,你怎麼就在你書房攤開看了?”

楚錚笑道:“這兩個丫頭也不是外人,咱們也不用事事瞞著她們,以後就靠你慢慢調教她們了。何況……”楚錚站了起來,將身後的書架運勁一推,伸手往牆上某處一拍,一陣機關聲響,竟出現一間密室。

楚錚笑道:“以後我處理要事就放在這裏了。”

柳輕如往密室內看了看,覺得頗為寬敞,隻是似乎長久沒人使用了,裏麵雜亂不堪,黴味也甚為刺鼻,不由得皺眉道:“怎麼這麼髒,明日我領紫娟和翠苓將這裏打掃一下。”

楚錚把密室又重新關上,柳輕如想想又道:“公子,妾身隻是個弱女子,隻能寫寫畫畫,恐怕幫不上什麼大忙。”

楚錚道:“輕如姐你不必多慮,能幫我把這些書冊整理好我已感激不盡了,何況這還隻是一小部分,你今後有的忙呢。”

“至於那些跑腿的活……”楚錚突然露出一絲邪邪的笑意,衝不遠處的翠苓說道:“你去把吳先生請來,就說我這做徒弟的有十萬火急之事邀他相商,記住,這話要當著春盈姐的麵說。”

吳安然沒多久便被請了過來,隻是滿臉地不情願,顯然是受春盈的逼迫而來。

剛進門吳安然便冷冷地向楚錚說道:“你現在可以啊,將師父也呼來喚去的。”

楚錚嗬嗬一笑,向吳安然施了個禮,請他就坐。這邊柳輕如也拜道:“見過吳先生。”

楚錚道:“輕如姐,以後你不要叫師父吳先生了,也隨我叫師父吧。”

柳輕如有些窘迫,不明白楚錚為何這麼快就將此事告知吳安然,她看了看楚錚,見他微笑衝自己示意,不由得心中一暖,羞赧說道:“是,公子。”

吳安然莫名其妙,冷哼一聲道:“她叫我師父做什麼,為師是絕不收女弟子的。”

楚錚笑道:“這個徒兒當然知道,不過輕如姐如今已是徒兒的妻子,當然應該叫您師父。”楚錚知道今日娘既然將輕如許給了自己,恐怕不用多久府中上下就會傳遍,防人口甚於防川,還不如自己大大方方地承認。

吳安然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了看滿臉通紅的柳輕如,良久地說道:“你們兩個成親了?我怎麼不知道?”

楚錚笑道:“輕如姐是今日由娘許給徒兒的,尚未過門,師父當然不知道了。對了,師父來得正好,徒兒有一事相求。”

吳安然道:“說吧。”

楚錚牽住柳輕如手,道:“輕如姐在趙國舉目無親,師父和輕如姐同是南齊人,徒兒想請師父作為女方家長吧。”

吳安然點點頭,他對柳輕如也略為了解,知道這女子也是苦命之人,不然也不會被送到趙國來,如今嫁給楚錚也不失為一上佳選擇。

柳輕如見楚錚為她想得如此周到,不由得心生感激。

想了想,吳安然又問道:“錚兒,輕如入門是為妾吧,你怎麼稱她為妻?”

楚錚淡淡說道:“既然輕如嫁給於我,那自然是我的妻子,我就要負責照顧她一輩子,何來妻妾之分。”

柳輕如嬌軀一震,向楚錚看去,見他神情肅然,毫無玩笑之意,不由得眼眶一熱,忙轉過頭,心中暗暗想道:有君此言,妾今生已知足了。

吳安然一生真心隻愛過兩個女人,且相隔數十年,他出身魔門,向來憤世嫉俗,聽楚錚如此說非但不怪,反而欣賞地看著他道:“不錯,徒兒,今天為師看你最順眼了。”

楚錚突然臉色變得古怪,問道:“怎麼,師父不為徒兒擔心嗎?”

吳安然一愣,道:“擔心什麼?”這些時日他的心思全在兩個孩兒身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知楚錚此問是何意。

楚錚擺了個龍象伏魔功的起手勢,說道:“就是這個。”柳輕如就在一旁,他可不想讓她知道此事。

吳然頓時醒悟,後悔不及,忙不迭說道:“是是,這的確是個要緊事,不過為師會盡力早些尋出解決之道。”又咳嗽一聲正色道:“徒兒你自己也要謹記為師之言,切不可失……足。”

柳輕如見兩人說話掩掩藏藏,不知何意,又不好詢問,滿腹疑惑。

楚錚見吳安然如此模樣,愈發肯定吳安然是在糊弄他,不過他也並不心急,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吳安然見楚錚不再追問,暗暗鬆了口氣。

楚錚話鋒一轉,問道:“師父可否聽說過鷹堂這個名字?”

吳安然想了想道:“聽說過,當年天魅門的人來南齊時與為師提起過,似乎是個神秘的門派,隻不過行事頗為詭秘,也不與江湖中人聯係,但勢力龐大,天魅門也不敢輕易招惹。”

楚錚不由得對這天魅堂深感興趣,道:“不是說魔門大部都退到西域了嗎?難道這天魅門還留在中原?”

吳安然道:“天魅中大都是些女子,當年怎麼也不肯去西域那種苦寒之地,她們隱匿功夫也頗為了得,這麼多年不但未被白道所滅,還過得挺滋潤的,哪像我們血影宗……”

吳安然想到當年血影宗被南齊武林合力所滅,頓時黯然神傷。

楚錚明白師父為何神情低落,道:“師父怎麼不想為血影宗報仇?”

吳安然悶聲道:“怎麼不想,當年為師準備在趙國養好傷後便回南齊的,不是被你耽擱了嗎。原本還指望你能替血影宗複仇,看來是沒指望了。”

楚錚笑道:“師父怎麼這麼小看徒兒?”

吳安然看了他一眼道:“當年你父親隻是一郡太守,如今已是當朝太尉,怎麼可能讓你這貴公子單身去南齊與那些武林人士拚命?為師隻有寄希望於自己的兩個孩兒了。”

楚錚奇道:“等小師弟和小師妹長大?師父,那時你那些仇人也該死得差不多了吧,難道去找他們後人,這可不是英雄所為。何況師父希望他們倆也和你當年一樣,終日在江湖上打打殺殺,春盈姐是絕對不是答應的。師父你也曾說過在江湖上活下來並不隻靠武功的,還得命硬才行。”

吳安然默默不語。

楚錚道:“其實想為血影宗報仇也不是一件難事,徒兒願為師父效勞。”

吳安然一震,這些年他雖為兒女情長所牽絆,但複仇之心卻始終未淡,而且知道這徒弟平日雖不正經,但很少虛言唬人,忙道:“錚兒,你此言當真?”

楚錚慢條絲理地喝了口茶,道:“師父,報仇不一定要跟那些南齊武林人士一一單挑才取他們性命吧?”

吳安然道:“這是當然,那些白道俠士一個個嘴上冠冕堂皇,暗地裏卑鄙無恥之極,找他們單打獨鬥,不知會有多少人在等著你。”

“那師父是一定要將他們親手格殺嗎?如果是死在咱們師徒派去的人之手呢?”

吳安然不禁失笑:“這倒沒什麼區別,隻是你我師徒哪來這些手下。”

楚錚盯著他道:“師父沒有,可徒兒有,我們楚家就有。”

吳安然有些懷疑:“你們楚家的勢力為師當然知道,可這哪是你我所能差遣得動的。”

楚錚微微一笑:“徒兒不才,父親已任命我來執掌鷹堂。”

吳安震驚地望著楚錚,半晌才回過神來:“鷹堂是你們楚家的屬下?”

楚錚點點頭。

吳安然想了想,這也在情理之中,楚家的先祖本就是當年血影宗的堂主,對於刺殺探密當然是行家裏手,而且又身居高位,在趙國建立這樣一個組織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