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北疆統領大帳不遠,有一個軍營占地不大,顯得頗為與眾不同。營門外也沒有軍旗,沒有領軍將領的標號,營門外甚至都找不到一個人站哨。
楚錚站在營門口,不由搖了搖頭,對身旁的許唯義說道:“也罷,小許,命兄弟們在這邊等候,你與小馮隨我一同進去。”
馮遠說道:“將軍,這武林中人也太不象話了,既是到了軍中就要遵守軍中規矩,似這般情形若是有敵來襲,定會潰不成軍。”
楚錚笑道:“小馮這段時日果然大有長進,時刻不忘軍規,有點帶兵將領的樣子了。”
馮遠赫然道:“將軍見笑了,屬下隻是就事論事罷了。”這三千禁衛軍到了北疆後,整日在校場摸爬滾打,一舉一動都按黑騎軍的標準行事,一個多月下來,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楚錚拍拍他肩膀:“武林中人稟性如此,受不得半點約束,不過你也不要小瞧了他們,這些人單個功夫個個了得,我三千禁衛軍對上他們一千人,即使由本將軍親自領兵,恐怕也是勝算渺茫。”
馮遠聽了不禁問道:“那再加上五千黑騎軍呢?”
許唯義一聽不由失笑出聲,小馮真是天真得可以了。
楚錚沒好氣地瞪了馮遠一眼:“本將軍麾下若是五千黑騎軍,不用禁衛軍插手,也可將這一千人全殲。”
馮遠不滿地說道:“將軍也太小瞧我們了。”
楚錚邊走邊道:“不是小瞧,隻是禁衛軍畢竟還未經曆實戰,真要麵對生死搏殺,難免會有人慌了手腳,兩軍對壘,本方陣中有一處亂了,整個陣形便會大亂,要論各自為戰,你們根本不是這些武林中人的對手。”
進入營內沒幾步,隻聽遠處傳來兵刃交接聲,喝彩聲助威聲不時響起。楚錚等人加快了步子,不一會便來到了校場邊。隻見千餘人身著各種服飾圍著校場零散坐著,場內兩人一人持短槍一人使腰刀,招招搶攻,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許唯義倒吸了口涼氣:“好功夫!”
馮遠卻嘻嘻一笑:“比起將軍來又如何?”
許唯義懶得理這小人,凝神看了會忽道:“奇怪,這二人所使的招數看起來怎麼有些眼熟?倒象是將軍授於我等的刀法。”
“還是小許眼光好些。”楚錚笑了笑,他方才一眼便看出場內二人招數中夾雜著青龍刀法,而且頗為嫻熟,看來確是下過一番苦功的。
忽聽“叮”的一聲,持刀那人腰刀突然斷成數截,幾塊碎片向四下飛去,引起陣陣驚呼聲。還好在場諸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比武,武功又都不弱,雖有些措手不及,但或閃或擋,倒也沒人受傷。
那人將手中半截腰刀往地上一扔,嚷道:“不行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項老爺子,這青龍刀法威猛有餘,靈巧不足,招招硬接硬擋,尋常兵器根本無力承受,為何不避實擊虛,伺機再取敵性命?”
項千帆說道:“魯老弟,想當年與胡蠻之戰時,老夫與千餘名武林豪傑也來到北疆,目空一切,認為憑自身武藝千軍萬馬中亦可去得。但真到了沙場上陷入混戰,身前身後左右兩側都是人,向後一閃說不定撞到旁人的兵刃上了,哪有讓你施展小巧功夫的餘地,一刀就是一刀,來不得半點花哨。而這青龍刀法最適合於萬軍叢中施展,這一月來諸家兄弟將招式都已練嫻熟了,但細微之處卻還未曾領悟。此刀法看似大開大闔,但內藏許多精妙招式,可惜魏老弟今日不在,不然他乃當世刀法大家,由他在引指點,諸位定能獲益良多。”
“項老先生果然是前輩高人,見解獨到,晚輩佩服。”
項千帆轉頭看去,不由站起身來,抱拳道:“原來是楚將軍。老夫方才隻是一時感慨,倒讓將軍見笑了。”
“項老先生客氣了。”楚錚道,“晚輩到了大營軍務事纏身,直至今日才來拜見,著實有愧。”
飛鴻門的門主葛啟遠等人也走了過來,這幾位都是楚錚曾見過的,隻是不見了魏少中和展仲群二人。眾人客套了幾句,楚錚對項千帆道:“方才那二位武功高強,不知是何方英雄,煩請項老先生為晚輩介紹一番。”
“老夫真是糊塗了。這位雁翎刀魯行,定州人士,那位鐵槍楊聞聲,是老夫的子侄輩。”項千帆原本想誇魯楊兩人幾句,可轉念一想在這少年麵前說這兩人武功有多麼高強簡直有些可笑了,便隻簡單介紹兩句了事。
楚錚對二人拱手道:“久仰久仰。”這時代的人就是純樸啊,這二人的綽號就是他們兵器,哪象武俠小說裏所寫那麼玄乎。
魯楊二人還禮,隻是心中有些迷惑,他二人在武林中名聲雖還算顯赫,但也僅止於江湖之中,這位楚將軍怎麼會聽說過自己名字?全然不知楚錚隻是順口說說而已。
楚錚俯身撿起一塊殘刀,看了看道,“魯兄所用這把刀的刀身確是薄了些,晚輩記得軍中有種厚背短柄大刀,專供前鋒營攻堅時配給勇猛之士所用,晚輩回去便稟報統領大人,讓軍需官調撥兩百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