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向外公與舅舅告退,剛出了帳門,一道身影擋住他去路,迎麵就是一拳。
楚錚下意識地側身閃過來拳,心裏苦笑一聲,不用看也知道是誰,軍中敢對自己的拳腳相向的隻有一人:
“三哥。”
楚原怒容滿麵:“別叫我三哥!小五,我真沒想到你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說完又是一拳。
隻聽一聲悶響,這拳正中楚錚麵門。楚原一愣:“你為什麼不躲?”
楚錚擦了擦流出的鼻血,苦笑道:“對於郭帥和三哥,小弟均感心中有愧。”
“有愧你還做?”楚原又一拳擊中楚錚嘴角,不過拳麵相接時不由自主減了三分力。
楚錚拭拭嘴角,目光漸漸淩厲,道:“小弟雖是有愧,但絕無悔意,即使此事再度重來,小弟仍是這般做法。”
“你說什麼?”楚原怒極,一腳將楚錚蹬倒在地,撲上去揮拳就打
“原兒住手!”
王老侯爺和王明泰聽見帳外聲響,走出帳門見了此情景吃了一驚。王明泰箭步上前,一個扭臂別背,右手從楚原脅下穿過捏住其後頸,腳下一勾,楚原頓時失去重心,跌跌撞撞地被王明泰押著來到王老侯爺身前。
王老侯爺軍伍出身,脾氣尤為火爆,掄起拳頭對著楚原腦袋連捶數下:“小兔崽子,想造反啊。”
楚原被捶得頭暈眼花,卻不敢作聲,除了父母外他唯一懼怕的恐怕就是這外公了。
王老侯爺猶不解氣,罵道:“不成器的東西!當日楚府訂親酒席都已擺好卻離家出走,可你既然逃婚就逃到底啊,郭懷一來你就又把他當老丈人看了,整日跟著他廝混,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楚錚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塵土,走到楚原麵前,沉聲道:“三哥心中成見已深,小弟在此不再多言,至於郭帥之處,待到合適時機,小弟自會當麵向其陪罪。”
“狗屁!”
楚原低聲罵了一句,卻換來王老侯爺又一記重捶:“你才是狗屁!錚兒這些時日所做之事,你小子一輩子拍馬趕不上。”
楚錚道:“三哥信也罷不信也罷,他日小弟向郭帥陪罪,還請三哥一同前往。外公,舅舅,孩兒先行告退。”
王老侯爺欣慰地看著楚錚,道:“去吧,不過也別太累著自己。外公來北疆隻不過是來給你撐腰的,如何解決北疆之事,主要還是要靠錚兒你啊。”
楚錚笑道:“外公,如果沒有您老人家可壓製郭帥,孩兒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妄為。”
“呸。”這自然又是楚原了。王老侯爺都懶得理他了,對王明泰道:“把這小兔崽子再關起來,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放他出來。”
楚錚跳上火雲駒,揮鞭向戰俘營而去。方才楚原那兩拳當真不輕,楚錚又沒運功相抗,待杜承恩見了他,不由駭然失笑:“五弟,這是怎麼了?誰這麼大膽子敢對楚府五公子下此狠手?莫非長公主……嗯嗯?”
杜承恩眼睛向上一翻,眉毛連挑數下,神情很是猥褻。楚錚笑罵道:“別整日滿腹齷齪心思,胡亂猜測。能毆打五公子的,自然是楚家三公子了,誰叫他是小弟兄長呢。”這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杜承恩耳朵裏,楚錚索性主動交待了。
事關楚府家事,杜承恩不便再問,隻是哈哈一笑:“原來是三哥下的手,那就難怪了。”
杜承恩招呼楚錚坐下,問道:“五弟這般模樣仍趕來為兄這邊,不知有何要事啊?”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楚錚慢條斯理地將假意讓高君令逃脫之事說了一遍。
杜承恩聽了眉頭微皺,道:“此事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為兄這邊倒是好安排,但從此地到黃河岸邊少說也有五六百裏,一路上還有柔然人和樊副統領所屬各部,如何使高君令安然抵達鹹陽而且不起疑心,這倒也是件棘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