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的人前腳剛走,墨煜差不多後腳就到。
他跪在飛羽軍的軍旗之下,神色平靜,仿佛接下來受刑的人不是他。
然而,當比成年男人拳頭還要粗的軍棍,高高抬起,輕輕落下,打在墨煜背上卻如同隔靴撓癢一般時,墨煜皺了眉。
“軍刑不可徇私,認真打。”
“可是,大將軍……”聶絕還想解釋。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話被扼殺在肚裏,聶絕隻得吩咐執行刑罰的士兵打實軍棍。
“撲!撲!撲……”軍棍打在背上的聲音讓聽著的人都忍不住戰栗。
整個過程中,墨煜卻一直未變神色,未吭一聲,就好像受刑也與喝茶吃飯沒兩樣。打完軍棍,墨煜背後隱有血跡。
聶絕連忙上前,欲要扶他:“大將軍,我送您回營帳吧!”
“無礙。”墨煜不甚在意道。
拒絕聶絕,墨煜獨自一人回到營帳,換了衣裳,然後才派人叫了隨行禦醫來上藥。
元少卿過來時,禦醫正起身離開。他在門口堵住禦醫詢問,確定墨煜並沒有大礙,才把人放走。
“表哥,你叫我做什麼?”元少卿問。
“喂飛颺。”墨煜坐在案幾前,翻著一本書,聽見元少卿的話,眼皮也未抬一下。
“啊,為什麼要我去喂飛颺?!不不不,那太可怕了!”元少卿想哭。
飛颺是一匹純種的汗血寶馬——墨煜的坐騎,日行千裏,性烈勇猛,跟隨墨煜南征北戰多年,在飛羽軍也算赫赫有名。
不過,對於元少卿來說,飛颺是他的噩夢。
飛颺特別認主,除了墨煜,誰也不讓靠近,誰靠近踢誰,尤其凶悍,哪怕是給它喂草的人,它都照踢不誤。
元少卿以前不信這個邪,背著墨煜偷偷地騎飛颺,結果被摔下來不說,胸前還被飛颺無情地蹬了一腳,那次受的傷,養了好幾個月才好利索。
雖然說,給飛颺喂草比起偷騎飛颺來說,危險小得多,但元少卿他一點都不想去喂飛颺,他有陰影!
喂馬不痛苦,可喂飛颺絕對痛苦!
“今日之事,就當給你長個教訓。”墨煜淡淡道。
“不是說公主不是衝著我來的嘛,怎麼還罰我啊?”元少卿相信表哥之前的話不會是無的放矢,必然有所依據。既然公主是衝著表哥來的,那自然沒他什麼事,為何還要受罰?
元少卿性子耿直,說話做事一向隨心所欲,今日之事雖然姬渝可能是衝著墨煜而來,可若是沒有元少卿這個導火索,又何至於被她抓到小辮子。
墨煜覺得,也該好好約束約束他這個表弟:“你無錯處?”
墨煜瞥了他一眼,臉上不見怒容,但元少卿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我有錯!我該罰!”
元少卿認慫,卻又不甘心,於是鬼哭狼嚎起來。
“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叫我投胎成一塊鐵疙瘩的表弟!毫無人性啊!”
“啪!”某人張開的大嘴巴被一個橘子準確無誤地投中,塞得滿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