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途徑此地,手鐲不慎落入水中。因是亡母遺物,便下水尋它,如今凍得已無力氣上岸,還盼、還盼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姬渝說話時,聲音有些顫抖,顯得楚楚可憐。
防人之心不可無,不全說實話,不輕信他人——這是她在宮中養成的習慣,撒謊對於她來說信手拈來。
那人又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在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
“公子可以把我拉上去問話嗎?這個姿勢實在不雅!”
對方很是詫異,手頓了一下。明明生死一線間,她竟然還有心情開著玩笑。
他輕鬆把人拉上來,身手似乎是個練家子。
上到地麵,姬渝因為慣性向前撲到,正好撲到那人懷裏,兩隻手正按在人家胸前,還一不小心蹭了兩下,頗像個女登徒子。
天曉得,姬渝隻是渾身冰冷,沒了站立的力氣。
見對方眉頭皺起,姬渝以為他生氣,正擔心對方會不會一氣之下把自己扔一邊不管。
卻見對方並未吭聲,直接抓住她的胳膊,給她傳了一些真氣驅寒,甚至身上的衣服都幹了。
那時姬渝心想,這人不僅把他救上來,還如此貼心地輸送真氣。人長得俊美,心也美。
對美人,她總是多幾分喜愛。
她衝著對方嫣然一笑道:“真是多謝公子啦!”
姬渝在宮裏很少笑的,她不自知,她這一笑的魅力。明豔動人,嫵媚絕倫,恍若萬丈冰山雪蓮盛開時那般令人驚豔,又似十裏春風萬花齊放時那般讓人迷醉。
那人明顯一怔,有片刻的失神。
對方呆愣的模樣取悅了姬渝,她不由得笑得更開懷。
隻是對方護月光很好,洗練的月華凝照著兩人,一個笑靨如花,一個呆若木雞,讓人生出幾分美好的感覺。
突然,一聲嗬斥打斷了這奇妙的氣氛。
“何人在此逗留?!”
百步開外,皇宮外的巡邏士兵發現了他們,正向這邊跑來。
姬渝暗自懊惱,跟這個木頭疙瘩扯半天做什麼,剛才就應該直接逃跑。
這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該怎麼辦?
眼見那隊士兵就要到麵前了,姬渝一把抓住“呆木頭”的胳膊,湊近他耳邊快速說道:“幫幫忙,等會無論我說什麼,都莫要拆穿!”
當姬渝側身時,一塊玉佩從她袖中滑出,那“呆木頭”下意識伸手恰好接住。這番動作,姬渝完全不知。
“你們是什麼人?大晚上跑皇宮外麵來做什麼?”侍衛頭領厲聲盤問。
“官爺,我們夫妻倆做點小生意,初到京都,晚上出來散步,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官爺,這兒可是不許人走動嗎?”姬渝挽住“呆木頭”的胳膊作親密狀。
“這是皇宮外牆,閑雜人等不能逗留。”侍衛頭領臉色稍緩。
“是是是,官爺,我和相公這就走!”姬渝順從地回答,拉著身旁這“木頭”準備開溜。
在侍衛統領看來,這女子貌美且進退有禮,實在難看出來是個商人之妻。這得什麼富商才能娶到這般妻子?
當侍衛統領目光轉向她身邊,看清男子的麵容時,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
“大、大將軍,您怎麼會在這?”侍衛統領說話都不利索。
此話一出,姬渝也不由心驚肉跳,下意識鬆開拉著人家衣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