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菱香擦了擦臉上的淚,紅著眼眶起身,體貼的攙扶著楚雲洲在椅子上坐下,“爹,您請坐。”
因為她溫柔體貼的舉動,楚雲洲臉上溫和的神色越來越多。雖說女兒的改變有些過快、讓他有些費解,可是能看到她收斂脾性、溫柔待人,這總歸是一件好事。
汪奶娘給楚雲洲奉上香茶,楚菱香就端莊守矩的站在他身側候著。
今日,因為女兒的變化,楚雲洲在這裏多坐了小半個時辰,經過這半個時辰的觀察,楚雲洲也暗自滿意,看來女兒是真心悔悟了。
如此,他那顆快要操碎的心總算能愈合了。
離開時,楚菱香體貼的將他送出院子,並從汪奶娘手中接過燈籠親自為楚雲洲照路,嘴裏還不斷的叮囑他,“爹,您走慢些。”
楚雲洲背著手,因為她不斷的叮囑聲,心裏更加欣慰滿意。
就在他剛要走出楚菱香的院子時,突然從側麵走過一個人影。
“站住。”他突然喝道。盡管對方手中沒有燈火、這院子裏也沒有燈籠,而且還隻能看到對方的側影,但這足以讓他惱怒。
為了懲罰女兒的任性,這院子裏並沒有安排多餘的下人,就算是做事的人,那也是他親自安排的,而此時見到的女人,他能肯定不是他府中的下人。
對方似是才發現他們,哆嗦著身子走了過來,隻不過站在楚雲洲麵前,卻極為陌生的望著她。燈籠的光照射著她的臉,很陌生的一張臉,而且神色很緊張。
“爹。”楚菱香突然喚道,並笑著朝楚雲洲介紹起來,“她叫瑤雪,是女兒買回來的。”
“買回來的?”楚雲洲濃眉蹙得緊緊的,嚴肅的看向她,希望聽她解釋一番。
楚菱香認真的點了點頭,看向瑤雪時臉上還多了一絲憐憫,“爹,是這樣的,女兒今日去街上正好碰到這位女子在賣身葬夫,女兒覺得她挺可憐的,於是就花了十兩銀子將她買下了。”
楚雲洲眯起了眼,打量女子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並冷聲命令道,“抬起頭來。”
女子身子微微輕顫,膽怯的抬高了頭。
那是一張很陌生的臉,許是燈火不夠明亮的緣故,臉色有些晦白。年齡不大,估摸著三十來歲的樣子,穿著打扮都很簡樸,木質的發簪、麻灰色的粗布衣裳,一看就是普通小婦人。
“你丈夫死了?”他隨口問道。
“是。”女人小聲回道。
“你是哪裏人氏?丈夫是如何死的?”
“小婦人和丈夫是臨安人氏,因家道中落想到京城投靠遠親,不想遠親早已離開了京城,我們本想返回老家,可丈夫卻突染病疾、且一病不起,留下小婦人一個人……”說到此,女人低下頭失聲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