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明霆躲在背地裏下黑手,南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行了集團內部一係列的改革,同時也在積極配合司法方的工作,他積極的參加商業內的活動,開始熱衷於慈善事業,大手筆的在偏遠地區建立起了五座校園,並且提供了一係列的設施和教育資源。
他像是涅槃重生後的大徹大悟一般,不再展現的那麼拒人於千裏之外,沒有了寡淡沉冷的外衣,也開始接受媒體的單獨采訪,他本就樣貌出眾,俊美清蕭比之娛樂圈最當紅的男星都絲毫不遜色,再加上自帶的清貴氣息和沉穩,采訪一出便引起了各界的廣泛關注。
無論是年輕人喜歡的顏值,還是中年人關注的事業,他身上都帶著足夠的話題和眼球。
因為頻繁的出現在雜誌和電視上,甚至開始有商界大佬笑稱:"南先生這是要轉戰娛樂圈,給我們這群老家夥留口飯吃了……"
南風謹淺淡的笑了下,杯酒交錯,其樂融融。
南氏集團的股票在回暖,集團內也漸漸重新步入正規,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隻是,沒有人知曉,每當夜幕降臨,拋開白日裏前呼後擁的南先生,褪去裹在身上的高級定製西裝外套,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時。手掌牢牢的握住了床把手,額頭脖頸不斷的冒著冷汗,不消一刻鍾的功夫,整個人就像是從水中被撈起一樣。
以至於每次都需要張助理準備兩套衣服進行更換。
每當他疼到身體像是絞著疼一般時,他便隻能按照醫生所說的,在腦海中去想一些開心幸福的回憶。
這樣或許有助於減輕他所承受的痛苦。
可他這人的前半生,哪裏有什麼幸福和快樂的回憶可言,他能拿來反複回憶的,也不過是幼年跟宋巷生在醫院的那幾天時光。
說來,那真的是他度過的最輕鬆和自在的幾天,沒有無休止的打罵,沒有刺鼻的血腥味,隻有那連聲音都輕輕淺淺的小姑娘,告訴他"不疼"。
越是回憶,南風謹就越加覺得不公,他寧願當時自己斷掉了一隻胳膊,又或者是一條腿,為什麼偏偏受傷的是眼睛?
如果他能看見,是不是後來的諸多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他一定可以找到她,一定可以認出她,一定可以……早一點愛上她。
身體陣陣絞痛,他硬是一聲都沒有吭,饒是見過那麼多病人的醫生見此,也不由得對他抵抗病痛的能力感到咋舌。
可實際上,南風謹也不是鐵人,肉體凡胎,怎麼會不知道疼,但對於習慣了隱忍情緒的人來說,過於暴露自己軟弱的一麵,無疑是將自己剝光了袒露人前。
"先生--"張助理地上一條幹淨的毛巾。
等最極致的疼痛感慢慢的消散,他撐著手臂,坐在床邊的位置,接過了毛巾在額前和脖頸處擦了下。
一個小時後,重新換好了幹淨衣物的南先生,回到了新城壹號院。
他長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有開燈。
宋巷生下來喝水。樓梯上的感應燈細微的亮著,足夠她看清楚腳下的路,所以便沒有開燈,等走到還剩下三四階台階的時候,她猛然看到沙發上站起來一道黑色的人影,整個人駭了一下,就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路。
當即踩空,就從上麵跌了下來。
腳踝磕在最後一階台階上,疼的她當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南風謹察覺她要從上麵跌下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蹲下身,看著她通紅的腳踝,想到她剛才冒冒失失的舉動,忍不住就訓了她一句:"下樓梯的時候也能走神?這次是台階低,台階高一點,你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嗯?"
跌坐在地上的宋巷生捂著自己的腳踝,一句話都沒有說。
南先生看著她這幅模樣,當即就心軟了,拿開她的手,"我看看。"
他手掌在上麵輕輕的按壓了一下,想要看她這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頭,但是他這才剛剛將手指按上去,她就已經痛呼出聲,"疼,你輕點。"
聽到她喊疼,南先生削薄的唇角噙著抹淺淺的笑意,"我還以為你……"
不知道疼。這幾個字,在觸及她紅了的眼眶後,盡數咽了下去,大掌在她的眼瞼下輕擦了下,似歎息又似悵然的低聲說了句:"怎麼哭了?"
他說:"別哭了,我馬上讓家庭醫生來一趟,不會有事,嗯?"
他不知道怎麼哄人,就是看她哭的時候,心髒絞成了一團,不自覺的就放緩了聲音和語調,跟哄小孩子似的。
夜晚的溫度有些低,南風謹放棄了先打電話的打算,跪在地上的單膝撐起,朝她伸出手,"我先抱你回房間。"
她整個人都坐在地上,不方便他施力,隻能她自己先抱住他的脖子。
她紅著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不知道是不是光線造成的視覺誤差,好像連鼻尖也有點紅紅的,看上去脆弱的可憐。
"準備就這麼在這裏坐一晚上?"他眸色深深的問她。
宋巷生抿了下唇,這才站起身,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