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謹反手握住她的手。"巷生,我……"
我什麼呢,他頓住了,眸色深深的看著她數秒後,緩緩的,緩緩的就鬆開了手。
到嘴邊的就隻剩下了一句:"我們走吧。"
說完,他大步流星的朝著廳內走去,身形依舊筆直,但步調卻終究是不複往日的沉穩。
他不敢停下來,也不敢再多看上她一眼,因為他知道,自己會後悔。
當工作人員"砰"的一聲將印章蓋上去的時候,一切便都結束了。
同樣的紅色,結婚證是鮮亮的大紅色,喜慶的如同正午的太陽;而離婚證也是紅色,是暗沉的血紅色,宛如是逝去的夕陽。
民政局外,兩人手中分別拿著本離婚證。
南先生手中捏的很緊,深邃的眉眼低垂著,薄淺的聲音從喉骨中擠出,他說:"聽聞,在古代,離婚書又叫做放妻書……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掃蛾眉,巧呈窈窕之姿……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祝你遇良人,予你歡喜城,長歌暖浮生……"
他前半句,省略了很重要的一句,"巧呈窈窕之姿"後麵還有句是:選聘高官之主。
他記性那麼好,卻獨獨遺漏了這一句。
宋巷生怔然的看著他,不自覺的也握緊了手中的離婚證。
"宋巷生。"
遠遠的傳來一道聲音,江浪蕩一身暗紅色的風衣,跑來的時候迎麵有風,吹的風衣獵獵作響。
宋巷生和南風謹的視線同時便朝他看了過來,前者略顯差異。後者……麵色沉冷。
但江浪蕩隻在乎前者,哪管後者麵色如何難看,看著她手中的離婚證,一雙桃花眸略略上挑,那是毫不掩飾的喜悅。
新城壹號院。
張媽看著獨自一個人回來的南風謹,笑著問道:"先生昨天玩的開心嗎?"
一邊說著一邊向後看,她在找宋巷生,但是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不由得就有些遲疑:"先生,太太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坐在沙發上的南先生重重的按了下眉心的位置。良久,良久都沒有說話,直到……
半晌後,悵然若失的回答了她一句:"我們……離婚了。"
張媽聞言,正經的瞪大了眼眸,"離……離婚了?怎麼會……你們,先生和太太,不是已經和好了嗎?"
不是都一起出去培養感情了麼?
不是關係和緩了嗎?
張媽心中有著種種的疑問,但是南風謹……已經腳步踉蹌的上了樓,像是失了精魂一般。
張媽上一次看到這般模樣的先生。是在……天仁精神病院失火後不久。
時光如何的荏苒變遷,卻又像是一切又被拉回到了曾經。
而另一邊,宋巷生手中拿著那本離婚證,出神了很久很久。
就像是這世間的很多東西一樣,夢寐以求的想要得到,想要拿到,但是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在最初的欣喜感過去後,比喜悅更深的卻是心中的茫然。
江君驍將她的失神都看在眼中,慢慢的便將車停靠在了路邊。握住了她拿著離婚證的手。
宋巷生抬起眼眸看他,笑容有些勉強:"怎麼不開了?"
江君驍輕聲歎了口氣,手指按了按她的唇角,"傻女,不想笑的時候就不笑,不高興的時候你就板著臉,在我麵前你還勉強自己幹什麼?"他頓了下,終是將心中的話問出了口:"……舍不得?"
宋巷生看著他,數秒鍾後靠在椅背上,搖了下頭,"我以前覺得,結了婚就是一輩子,從沒想過,自己要離婚……可誰知道……人生處處都是意外。"
無論最初的設想多麼的美好,怎麼能敵過命運弄人。
江君驍頓了下,笑著逗她:"人生就是不斷排除錯誤選項,走向爭取選項的過程,側過頭看看,我這上麵寫了什麼?"
宋巷生當真聽話的偏過頭看他,眨了下眼睛,狐疑。
江浪蕩扣著她的後頸,就要吻她。
結果因為車內空間有限,他一個沒留神,腳下踩碰到了油門,車子當即就向前猛的一個前進。
宋巷生驀然驚呼一聲,當時就三魂沒有了七魄。
好在江君驍的反應足夠快,即使控製住,車子還沒有來得及駛出一米。
但即使這樣,也足夠宋巷生氣壞了,伸手錘他,"江君驍,你做事情有沒有譜?!"
江浪蕩笑著握住她的手,"我錯了,還不行,這樣,為了補償你受到的驚嚇,我把……自己賠給你。"
宋巷生橫了他一眼,收回自己的手,"不值錢的東西,我才不要。"
江君驍聞言,瞪著眼眸唬著臉看著她,就等她來軟話哄他。
宋巷生怎麼會不知道他什麼德行,撇開臉,比他高冷多了,還順便冷哼一聲。
江浪蕩氣急磨牙,氣勢洶洶的撲向她,說是要討個說法。
宋巷生被他撓到了癢癢肉,笑聲陣陣,腮幫子都笑疼了:"江君驍,你幼不幼稚,把手拿來!"
"叫哥哥……叫哥哥就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