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便趴到了窗邊往下看。
那個在她記憶中風神蘊藉高高在上的南先生,正蹲在院子裏……種花。
骨骼分明從來隻是拿文件指點江山的手指,被泥土沾滿,他穿了件咖色的休閑版襯衫,紐口高高的彎起,露出精壯的小臂。
院子裏一大半的地方已經栽種好,還有一小半他正在努力。
"為什麼要種花骨朵?"
直接買來現成的不是更好嗎?
她的聲音低低柔柔從他的背後響起,南先生站起了身,告訴她,"花期長一點,你可以親眼看到它們一夜花開,不是更好麼?"他頓了下,"還是……你喜歡已經開好的?"
他似乎是……忘記了詢問她的喜好。
她笑說都好。
花店老板娘送來的這些花,大致都會在一周之後綻開,南先生很有耐心的一個個種好。
宋巷生摩拳擦掌的也想要來幫忙,他卻沒有讓她下手,"那邊有灑水壺,你去接點水,澆下水。"
宋巷生歡歡喜喜的去拿灑水壺。
在朝陽升起的時候,兩人在院中忙碌著,旁邊趴著懶洋洋的貓咪。
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明媚又溫暖。
等花種完,他雖然滿手泥土,但是身上都幹淨的很,反觀她,就是灑灑水的事情,卻不知道麵上那是哪裏弄上的泥土。俏生生的小臉跟個小乞丐似的。
南先生想要抬手給她擦,卻在抬手的時候看到了自己滿手的泥土,不自禁的便笑了一下,"去洗洗。"
宋巷生:"嗯?"
他手指在她的鼻尖上點了一下,她躲閃不及,便將自己臉上之所以會髒兮兮的原因,賴在了他的身上。
拿著灑水壺往他的身上澆。
小院裏,笑聲揚成了一片。
宋巷生在洗手的時候,小腹忽然就有些墜痛,她按壓著腹部的時候,臉色都變了,"南風謹……南風謹!"
南先生這邊剛接到張助理的電話,還不及接聽,便匆匆走進了洗手間。
看到她麵色陡然變白的模樣,心中一駭:"怎麼了?"
宋巷生:"我……我肚子疼,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流產了?"
聞言,南風謹下意識的去看她身上的褲子,那裏有一小片不怎麼明顯的紅色血跡。
他還在想該怎麼跟她解釋孩子的事情,如今……不得不提上日程。
將人抱在放在沙發上,握著她的手,眸色深深的望著她,讓她鎮定下來:"巷生,你聽我說,這不是流產,隻是……"
他說:"……是你MC來了。"
宋巷生由驚恐轉為愣住,"什,什麼?"
她就算是第一次懷孕也清楚,女人在懷孕期間不會來月經。
"你……沒有懷孕,是當時醫院的誤診。"南先生說。
宋巷生麵色幾番變幻,顯然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想到,南風謹是因為她懷孕了,才跟她結婚的,可現在……她卻被告知,她根本沒有懷孕。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良久,良久之後,宋巷生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既然知道,我不是真的懷孕了,為什麼還跟我結婚?就因為……愧疚嗎?"
因為碰了她,所以……給了她一場婚姻?
那他現在所做的一切……
"因為我愛你。"南風謹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抱的很緊,很緊,像是想要就將她烙印在骨髓中,他說:"除了因為愛你,還能是因為……什麼。"
他不懂得正常的情感應該是什麼樣。在南先生的心中,愛該是不擇手段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這世界那麼大,他的心隻會因為一個人而跳動。
他便,放不了手了。
因為這件事情,宋巷生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懨懨的,人也沒有了這幾天的明豔活潑。
即使南風謹細心的對她進行了勸道,也收效甚微。
夜晚睡著的時候,他聽到她在說夢話,夢裏她喊出了一個名字,讓南先生整個人如墜冰窖,她喊的是:"小寶……不要離開媽媽……"
"不要,不要……小寶……"
她開始攥著被子哭,先是無聲的啜泣,緊接著就哭出了聲。
南風謹晃遭雷擊,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色的南先生此刻大腦卻是一片空白,連思考的本能都忘記了。
這一夜,南風謹都沒有入睡,就那麼一直……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醒來的宋巷生麵色如常。像是……那一切都隻是他的錯覺。
兩天後,庭院裏的滿天星,已經有零星的開始綻放,宋巷生也沒有再提起懷孕的事情,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兩人靜謐也和諧的相處著。
那天,院子裏的滿天星在一夜之間都開了。
他欣喜的想要告訴她,可回到小屋裏的時候,到處,都沒有能夠找到她的身影。
他慌了,滿院子的找她。
直到……
他在電視上看到了關於她的尋人啟事。
視頻中的男人是江君驍他在電視和網絡上都發布了大規模的尋人啟事,人人都知道,江氏藥業的公子,鬧得滿城風雨的在找一個女人。
一個叫做……宋巷生的女人。
南風謹癱坐在沙發上,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電視中的尋人啟事,他似乎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