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念頭就是一閃而過的事情,但是安越下意識的就在抗拒這種猜想。
他的女孩兒永遠都是那個有著比赤日驕陽還要燦爛微笑的明豔少女,可以悉數的驅散他生命中所有的陰霾,讓他有勇氣重新從黑暗處走到陽光底下。
他怎麼會不信任她。
"顏顏……"
安越坐在原地,撥打了她的電話。
已經回到世豪門庭的蘇青顏接到這通電話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預設,預設……
他知道了些什麼。
預設……他要來詢問什麼。
可安越什麼都沒說,他隻是在輕聲的問:"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靜,蘇青顏好像能看到,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餐廳裏,等她回來的畫麵,可是她不能,也不可以回去。
"沒有。"
安越:"嗯,那就好……工作的時候,不要太勞累,要注意休息。"
他的質問哪怕是斥責,都會讓蘇青顏覺得同意接受的多。他的溫聲細語才是紮在蘇青顏身上的刀。
蘇青顏緊緊的咬著唇瓣,半天都沒有說話。
"……顏顏,如果……遇到了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他似是悵然又落寞的說了句。
蘇青顏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就落了下來,可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加不敢開口,因為張開嘴的那一瞬間,她的聲音一定是哽咽。
蘇青顏仰起麵頰,哽了下脖子,像是要將那噎在嗓子裏的委屈和痛苦盡數咽下去。
"阿越,我隻愛你。"
安越聞言,低低的笑了,他說:"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
就像是當年綠茵森森,蟬鳴陣陣的校園裏,有個女孩兒遮擋住了他麵前的陽光,也在他的書本上落下一道黑影。
她逆著光,卻比驕陽耀眼,"安越。我喜歡你吖。"
喜歡他,連掩飾都不會,沒有鋪墊沒有陳設,就是那麼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衝到他麵前,就敢表白的姑娘。
安越當時朝她伸出了手。
她大大咧咧的就翹著自己的手指,搭放在了他的掌心。
安越成功的愣住,下一秒就淡漠的把手給收了回來,她有些不滿的鼓了腮幫子,"不是你讓我握手的麼?"
安越闔上了書。從草坪上站起身,朝她的兩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小點心或者是情書之類的東西,有些詫異。
跟他表明心意的女生不少,但是就那麼什麼都沒準備,直接用嘴表白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她追他,追的很認真,跟個小太陽似的,成天圍著他轉。
但這姑娘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追他就真的是……"追"他。
他去哪兒,她就像個小跟屁蟲似的去哪兒。
以至於當時所有的學生都知道,那個蘇青顏啊,成天追著隔壁係的安越跑。
……
蘇青顏擔任女一號的電視劇開始錄製,所以這一段時間來,都在劇組待著。
而沈雲赫似乎也有些忙,已經有幾天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這讓蘇青顏微微鬆了一口氣。
隻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存在幾天,很快的傭人便電話她,"蘇小姐,沈老板回來了。"
沈雲赫回來了,所以……
她就需要去陪睡。
這好像也已經成了別墅內人的共識。
蘇青顏從一開始的屈辱,到現在竟然已經開始產生了麻木。
她有些時候,都在自嘲著的想著,人的臉皮或許就是這樣一次次變厚的,而尊嚴也是這樣一次次消失的。
"我知道了。"
蘇青顏劇組的拍攝結束後,沒有去安排的酒店休息,而是在門口直接被開車接走了。
她一個籠中被關起來的家雀兒,自然不值得沈老板考慮什麼後果。
她一個小十八線,拿到了女一不說,現在出去還有豪車接送,這意味著什麼,大家又不是傻子。
隻不過是,不當麵說透罷了。
可至於背後怎麼議論,蘇青顏早已經沒有力氣去管。
在一場荒唐過後,沈雲赫靠在床頭,點了支香煙一手夾著,青色的煙霧籠罩著,將他的眉眼遮蓋的莫測。
他的手背待在她的肩上,在上麵細細的磨搓著。
等他將這支煙抽完,掀開被子,去洗了澡。
而蘇青顏,側臥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出神。
這段時間以來,她跟這世上大千的情婦沒有什麼兩樣,拿著金主的錢肆意的揮霍。甚至是揮金如土,想要以此來讓他感到厭惡。
可沈雲赫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的,由著她的所作所為,連過問都沒有過問過一句。
她的所作所為,就像是跳梁小醜一般,而他就是坐在台下洞察一切的唯一看客。
蘇青顏甚至拐彎抹角的跟他身邊的人詢問,沈老板身邊的女人有多久的保質期。
"這個……說不準,有的就見過一次,長的也有一兩個月的。"這是司機給她的回答。
最長的記錄是一個叫做薇薇安的女人,她在沈雲赫身邊待了七十天。
兩個多月的時間。
所以,蘇青顏在等,等兩個月的期限,等沈雲赫膩歪了,就會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