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漁是在下了一場演出後, 接到的基地通話請求。
她臉上亮晶晶的,有著不少細碎的閃光粉末,在斜打來的燈光下一閃一閃, 整張臉極為好看。
曉楠遞了一瓶插著吸管的水過來, 阮漁太渴了, 忙不迭地喝了大半瓶。
卓顏護著她往外走,小聲地道:“有點麻煩的事情。”
阮漁顧著喝水沒辦法說話,腳底下的動作飛快, 路過了不少晚會的幕後工作人員, 她一路頷首過去, 算作簡單地打了招呼。
進了電梯,十幾秒後出來,一行人繼續朝停車場走去。
有編導給卓顏的助理打了電話,收獲了“臨時有事就不參加後續流程了”的客氣道歉。
阮漁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她連著演唱了三首歌,都是自己專輯裏的,一口氣結束了以後, 下場就等於完工。
至於這個拚盤晚會接下來的安排,她並不是必須要參與。
換句話說,她參加了,那才真的是給投資人、舉辦方的麵子。
阮漁:姐姐的咖位上來了!
路上還不太好聊正事,他們隻能沉默地快速趕路。
直到找著了自己家的車子,阮漁順著突然打開的車門, 如一尾魚似的擦著縫兒滑了進去。
“說吧。”她手裏拿著濕巾,擦了擦下巴和脖子上的汗。
c組的人撤了不少,不過這個小組沒取消,轉而跟著阮漁, 充當一個聯係的中間站。
組長又換了,最近的是個臉圓圓的小姑娘。
上一任組長據說有了新的發現,單獨申請了一下項目,通過後就回去帶隊搞研發了。
組長很嚴肅:“現在有個事情,需要你知情。”
阮漁一愣。
跟當前的洲際形勢有關。
早先,竹楹小黃花給滄蘭洲拉來了不少的合作。一個大洲那麼大的麵積,幾乎每個城市都要用的,就算一開始他們想觀望效果,但慢慢地,看到滄蘭洲在境內瘋狂栽種,他們也變得急躁起來。
偏偏這東西隻有滄蘭洲擁有,就等於是把全球的命在了手裏。
汙染存在就存在唄,現在誰的身體不是適應了當前環境的?要真是末日前的體質,早就器官衰竭死得不能再死了。
誠然,汙染嚴重的區域還是無法進行生產活動,可那不是還有很多能住人的地方嗎?
不急,沒必要把腦袋塞滄蘭洲的手裏。
這是很多洲的最高政府所想的。
可民眾們不這樣認為。
地就在那裏,可是不能用,於是飯菜貴、房子貴、能源貴……什麼都貴,少數資源捏在了極少數人手裏,他們隻是想好好地活著,就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能住在a區,為什麼要住b區c區?
能一點汙染都不要,為什麼非得承受著或多或少的輻射影響?
c區的人在某些病症的患病率上能高達60,年老者多有兩個以上的慢性病,健健康康壽終正寢的就沒多少。
b區的好很多,但相比a區也是不夠看。
唯有麵積最少、生活水平最高、也最難生存的a區,是最好的。
很多地方的人,貧窮得連c區都住不了,迫不得已地在不適合人類居住的等級大區裏生活,那器官病變的概率簡直驚人。
以前是沒有辦法,但現在有了啊!
b區的人想活成a區的樣子,c區的人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大區汙染指數越來越高,def的則是渴望能有一個及格線以上的環境。
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又很相似。
他們遊·行、喊口號、簽字請願,在線上線下忙碌不停,希望政府早點跟滄蘭洲展開合作,讓他們能夠早日擁有一個安全的家園。
阮漁聽到這裏,覺得有點那什麼的意思在裏麵。
“這個後續的一係列……?”她試探地問。
組長笑了起來:“我們的人做的。”
阮漁鼓掌:“我就說嘛,很好很好。”
其他大洲在滄蘭洲也沒少做過這類的事情。
鼓動民眾,激發他們對政府的不滿,還特意撥出幾十億的資金投入,手段肮髒低劣。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一直在抓不法分子,安全保密部門挖出來了不少洲外政府塞進來的釘子,還有一群被策反的腦殘智障,以及收錢辦事沒底線的王八蛋。
該審問審問,該收監收監,該判刑判刑,一個不落。
法律警方相關的官微、公眾號、新聞版麵、洲際網,挑了適合擺在明麵上做典型的,公告、視頻、文章、法製節目,一整套全部走起。
就是要讓普通民眾們看看,這瞎搞事的都是群什麼人,洲外又對滄蘭洲做了什麼卑劣的事情。
順便震懾幕後的人,他們滄蘭洲也不是好欺負的。
網友們看到這些以後義憤填膺,直去一些大使館、洲際賬號下麵罵得人家不得不關閉了評論和私信,線下辦公地點還被寄了不少的臭雞蛋和其他東西,令其苦不堪言。
阮漁也知道這些,她還操著小號參與了罵戰呢。
什麼?你說她是銀尾星,不該偏愛某一個區域?
可她現在是阮漁啊,等什麼時候她死了離開這裏了,讓星球自己轉著玩兒,那她才是真正的銀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