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人骨拚圖(20)(1 / 3)

景桃心內百轉千回,粗略回溯了一下原主的處境,小仵作原是個炮灰,驗屍之術不堪入目,年度考評墊底,當初恭州衙府的上頭撂下了狠話,倘若她今歲考核不達標,那麼就卷鋪蓋走人,後來歸鄉種田又被人殺的下場實在是慘不忍睹。

眼下景桃穿過來,破了個屍骨一案,大夥兒有目共睹,做不了假,這一樁案應該能在小仵作的功績簿上記下一筆,那麼年度的業績考核絕對不是墊底的了,既是如此,她暫時也不必瞎操心自己鐵飯碗的問題。

關鍵地是,眼前這位清雋俊雅的武安侯,也就是原書的男主居然主動問起她,要不要到別處當仵作。

景桃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這一截情節在原書之中壓根兒未曾出現過!

原書裏,小仵作與男主唯一的交集就在這一樁屍骨案裏,但兩人之間的交集僅有寥寥幾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景桃在此回破案過程當中,跟顧淮晏的交集不算少,但也絕不算多,她一直皆頗為審慎地與男主保持尊卑分明的距離,以免自己搶了戲,僅是想安安分分地做好仵作一職。

易言之,景桃此人野心不大,隻想當個仵作混口飯吃,期待自己能離主角團越遠越好,她隻鍾情於案子,對參與主角團之間的感情紛爭不感興趣。哪怕跟隨顧淮晏做事,她能接觸到更多大案,但勢必會難免地參與到他與女主之間的糾葛裏。

權衡一番利弊,末了,景桃斂下眸心,硬了硬心腸,故作懊憾地口吻道:“稟侯爺,民女暫且還無這般打算。”

靜守在主子後邊的隨扈禹辰微微僵了僵臉色,盯向了景桃的臉,眼中透露著一股微妙的意味,換做景桃的視角,那可翻譯為:你怎能拒絕侯爺,如此不知好歹!

顧淮晏剛剛那一言,雖是在漫不經心地問她,可話中潛藏的暗語已經顯明,若是尋常之輩,則是恨不得為這位武安侯效犬馬之勞了,但小仵作不知是不是沒個眼力見兒,一開口便是回絕之語。

禹辰心驚膽顫地撇了景桃一眼,不禁為她捏了一把汗,再看看自家侯爺,果然,顧淮晏臉上沒有明顯的情緒變化,眸色依舊噙著散漫之笑,他喜怒皆不幸於色,最是讓人難猜。

他未接她這一句婉拒之語,眯了眯眸子,而是另起話題道,笑問:“小仵作,你可是忘卻了一樁事體?”

景桃愣怔片刻,下意識有些警惕地問:“何事?”說著,她自己也飛快地在顱內搜索她與顧淮晏的種種交集話錄,直覺告訴她,顧淮晏這一句話不似是在問案子,而是問別的。

她尚還在腦海內速速翻找之時,顧淮晏已經給出了她提示答案:“魯米諾液的配置方子。”

景桃又是一怔愣,上一回夜間探案時的談話,她原以為他那時隻是臨時起意,自己也就敷衍地應和了幾句,並未放置在心上,殊不知他是認真的,還牢牢記下了那個配方的專用名詞。

不經意地,景桃一抬眸,看著顧淮晏那一雙桃花眸,他無意翹了翹眸梢,她的心某個柔軟的地方,遂是莫名被不知名的東西撞了一下,水花四濺,漣漪陣陣。

景桃的臉頰微微熱乎,略顯局促地垂落視線,恭聲道:“民女這就去寫。”

話畢,她剛要揖別,卻見顧淮晏笑了笑:“不妨就在這兒寫。”不用小仵作多奔波一趟。

景桃幾乎沒有商榷轉圜的餘地,因為顧淮晏說話時,禹辰已經循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在桌案對麵備上了筆墨紙硯。

見這陣仗架勢,景桃還非得坐在侯爺對麵寫方子不可了,她一時心中困惑無比:

不是——

怎麼武安侯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呢?他沒看出她對他避而遠之的舉止?他也不懂避嫌嗎,為何要揪住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