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院觀察到半夜,小周衙內被主治醫師給轟出了醫院。小柳大夫的師兄拿著根棒子熱情相送,王科長辦完出院手續的時候周天淵同誌已經貓進車裏不敢出來了。

王衡和醫生握手告別,再次確認:“醫生,他不會有事吧?”

醫生瞪著隔老遠還在車裏衝自己張牙舞爪做鬼臉的小衙內,沒好氣:“說了十八遍了,死不了!也沒看出有什麼副作用。你要實在不放心,回去吃點太太口服液,祛毒養顏!”

王衡苦笑,“過幾天我送他回來再做個全麵檢查。”

醫生翻白眼:“警察同誌,你有很多醫院可以選擇,不必非送這兒來。”

王科長不答,笑笑,周天淵已經把車開過來了。拉開車門,直接把小周衙內扔到副駕駛座上,再次和醫生道別。王衡同誌帶著家屬回家了。

一進門,周天淵就自動自發地坐倒飯桌前,眼巴巴地瞅著王科長,配上他脖子上的大項圈,王科長覺得他要是有尾巴,現在大概已經搖斷了。

沉默地進廚房煮麵:燒水、做澆頭、煎蛋、熱牛奶,一氣嗬成,二十分鍾後,熱氣騰騰地三絲絆麵加荷包蛋、牛奶上桌了。

小周衙內把牛奶推開,把麵拖到跟前。王科長開口:“先喝牛奶,解毒。”

周天淵無奈,拿起杯子,一口喝盡,灌一肚子水再淅瀝呼嚕地吃麵條。吃一口,瞄一眼坐在對麵的王衡,再吃兩口,再瞄一眼。

王科長眼角抽筋:“你在給我拋媚眼啊?”

“噗……”麵條差點吃氣管裏去,“沒有沒有。”低頭專心致誌開吃。

吃完,放下碗,乖乖巧巧的坐好,“王衡,不帶秋後算帳的,我剛才已經道過歉了。”嗚嗚,在醫院裏王科長多溫存,回了家又開始高深莫測裝大尾巴狼:(王衡伸出手,越過桌子,捧住他的臉,用拇指幫他擦嘴,深深地看著他,“我很後怕!”

周天淵垂下眼瞼,抬手握住他的手,堅定地說:“不怕。”

王科長笑了,眼睛發脹,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對,不怕。接下來我打算去威脅周景淵。”

小周衙內的嘴張的老大,半天開口:“這件事我就不參與了。”長兄如父,威脅他爹可以,威脅他哥不敢。

“本來就沒想讓你參與,隻是告訴你一聲。不像你,幹什麼都不和我商量一下,”提及傷心事,王科長順手擰他的臉。小周衙內齜牙:“我是在貫徹你的既定方案。”

領導毫不留情地指出此次行動的漏洞:“方式方法和時間地點都有問題。”

小周衙內鬱悶:“這不是我爹搞突然襲擊,我才出此下策。”

的確是下策!另一隻手也伸過去,把他的臉向兩邊拉:“笨,什麼突然襲擊?你哥出國對我們來講是機會對你爹就不是?”

小周衙內豁著個大嘴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終身大事隻有周景淵做主,別無分號。

“請帖從哪兒偷的?”

“我媽哪兒!”

“你媽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_=!”

那就是知道!“據你看你爸同意我們的可能……?”

“沒有!”

“反對的可能……?”

“不大。”

王科長欽佩:“不虧是搞政治的!”深諳曖昧不明模棱兩可之道的精髓。給周天淵總結此次失敗的教訓:“小天,我想‘子欲養而親不在’的逆襲計劃,你用錯對象了!”你該去對周景淵用,而不是對你爹用。

小周衙內泫然:“王衡,我犯了一個概念性的錯誤。”

“沒關係。”你犯錯誤是正常,不犯錯誤是反常。“至少我更能確定你父母的態度了。”

很感動:“既然這樣,你能不能把手拿開?”再掐他就變胖頭魚了。

王科長戀戀不舍的把手拿開,看看他被掐的紅撲撲的臉蛋,比在醫院裏的臉色強多了。“既然我們達成了共識,那就對周景淵下手吧。”逆襲計劃用過一次就不靈了,隻能采取第二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