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童年的記憶(1 / 2)

廖宏遠沒再說話。

那邊,緋顏自從上車一言不發,從默默流淚到抑製不住的放聲大哭,那哭聲仿佛能勾起人最心底的悲傷,痛徹心扉。

向流年當即打轉方向,回家。然後發信息到五人的群裏,說流顏方才吃的不舒服,先回家,下次再聚,他請客。

廖宏遠看到這條消息如釋重負。

1501,緋顏是一路哭著上來的,正值周五,好在剛晚上10點,小區裏的人不算多。到家後,緋顏抱著向流年,在玄關,一直哭。向流年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大掌婆娑著緋顏的腦袋,給與自己的肩膀。

緋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記憶是混亂的,心髒仿佛有人拿著針,一針一針的紮在心上,此起彼伏,接連不斷。那些痛苦,自責,內疚,多年來的失望,悲傷,難過,心酸,絕望,恨,最後都隻能化為淚水。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是覺得再沒有任何力氣,腦子放空,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向流年沒曾想緋顏竟然會哭到呆滯。最後哭聲越來越小,竟然雙眼失神空洞,叫了幾聲都沒有回應。幫緋顏洗漱收拾完,自己也洗去一身的酒氣,抱著緋顏躺在床上。今晚的情況不止是始料未及,向流年想知道緋顏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一個21歲的女孩子經曆過如此大的痛苦。但又不想問,想說自然會說,還有不想再看到緋顏那樣的崩潰。他心疼懷中的這個女孩兒,他的女孩兒。

淩晨5點,身旁的人在睡夢中哭泣,哭聲越來越大,向流年一直叫著緋顏的名字,但緋顏是哭醒的。

偎在向流年的懷裏,緋顏愣愣的,睜著大大的眼睛。

突然間,開口說,“我從沒有和你說過我的家庭吧。”聲音沙啞。

向流年伸手在床頭櫃上拿過保溫杯,讓緋顏喝水。“沒有,你隻說過,你沒有父母。”那時候自己隻當是一句玩笑話或是小女孩兒的叛逆。

緋顏說,“我給你講個故事,這個故事可能有些長,還有些些許的不可思議。”喝了水,感覺嗓子好多了。

“我是從Y國回來的,但我是中國人,十歲之前,我都住在S市。那個地方現在大約是拆掉了,我沒去看過。從記事以來,就沒有爸爸,但是有媽媽的愛,我過得很開心,學校裏的小夥伴也很好,從沒有嘲笑過我沒有爸爸,反而羨慕我有個那麼溫柔善良的媽媽。”緋顏提起媽媽就忍不住的流淚,聲音顫抖。

向流年抱緊懷裏的人,無聲的聽著。

緋顏頓了頓,繼續說。

“在那個不到50平米的小家裏,每個角落都充斥著愛。每天我背著小書包回到家裏,都能聞到媽媽做的飯香,變著花樣的給我做好吃的,每天。媽媽總是和我笑著,笑著看著我,笑著和我說今天又長高了,笑著誇我真聰明。每晚,媽媽都會給我講爸爸的故事,家裏爸爸的照片有很多,很多,媽媽說我和爸爸長得一摸一樣。媽媽說爸爸很愛她,兩個人身無分文在S市打拚,但是不覺得的苦。即使每個月才有2000塊,爸爸每個月都會帶著媽媽去周邊遊玩,然後再努力的做更多的工作,雨天會送傘,雪天會等候,很多很多。兩個人幾年如一日的相愛著,在第三年,有了我。”

“媽媽說,爸爸他很愛很愛我,每天數著日子,算著我什麼時候到來,為了給我買小床,甚至應征去工地掙錢。但是卻在我六個月大的時候去世了。我一直不覺得這是個悲傷的故事,因為媽媽講這些的時候一直都是笑著的,那是很幸福的笑。有一天我放學,媽媽在學校門口等我,帶我踏上了去Y國的飛機。在那之前我一直都是個傻子,媽媽給我營造的世界太美好。或許她就是那麼美好的人。”

向流年一直靜靜的聽著。

“一個婦人一個小孩兒,語言不通,什麼都不懂,第一天就被騙了所有的錢,沒辦法,隻能乞討。因為你知道麼?在外國,其實都很排外的,他們都會抱團,看到異國的麵孔就會排斥,我們連乞討都是被排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