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太過漫長,祁邵華沒有回來,葉清也就沒有睡著。

感歎了一會,來信提示打斷了她的思緒,落款人是刺眼紮心的三個字:唐墨琪。

短信裏的字眼,更是充滿挑釁——

“姐姐,聽邵華說你要將你未來孩子的心髒捐贈給我,妹妹可十分感謝呢。”

見到這樣的消息,葉清眼神黯淡,關掉手機,徹底隔絕那些肮髒的噪音。

劉嫂的喊聲打亂了她的思緒,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下樓,勉強喝了幾口白粥,突然一滴鮮血滴入了白粥裏,迅速蔓延開來。

劉嫂見狀慌張地詢問道:“太太,你怎麼了?要不要告訴先生?”

“不用了,隻是一點上火,沒什麼大礙。”

就算是告訴祁邵華,得到的也不過是譏諷,那個男人的關心,全都被唐墨琪給占有。

時到如今,葉清都忘記不了,自己第一次懷孕從樓梯上滾下去流了產時,祁邵華說的那句話:“葉清,你這一輩子都不配給我生孩子!”

輕輕一歎,正要起身就聽見汽車的引擎從遠而近,停在了院子裏。

正當葉清疑惑來人是誰時,唐墨琪嬌柔的聲音傳入了過來,隻聽見她親昵地喚著祁邵華的名字。

葉清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自己白皙的皮肉裏,麵容卻依舊保持淡然。

“邵華,葉清姐姐還在,我就這麼住進來,怕是不太好吧。”

“她不過是披著祁太太的頭銜罷了,你不用放心。”

祁邵華溫和的聲音卻帶著劇毒,令葉清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隨著輪椅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吩咐劉嫂將麵前的白粥清理掉之後,起身望向兩人開口:“邵華,你回來了。”

祁邵華眼色暗沉地看了她一眼,眉頭不由地蹙了蹙,昨天晚上借著微光就感覺她廋了不少,卻不想現在看著她,廋的更明顯了。

還有她那白襯衣什麼時候沾染了一片血紅……

剛想開口問些什麼,唐墨琪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衝他嬌滴滴地撒嬌:“邵華,我有些餓了,姐姐最擅長熬銀耳蓮子羹,我可是很久沒有嚐過了呢!”

說著,唐墨琪的目光在葉清的身上飄浮了兩下,像是在宣戰似的。

葉清又怎麼會不懂她的想法,隻是不屑跟她羅嗦,那種搶男人的把戲,她嫌惡!

“葉清!你還愣著做什麼?是沒有聽到琪琪的話嗎?”

祁邵華的薄唇輕飄飄地將最殘忍的話吐露了出來,葉清的心跟著這句話沉入了萬丈深淵。

劉嫂見狀,連忙不忍得幫腔:“先生,太太她剛流完鼻血,身子虛,我來替……”

“我提醒很多次了,在我麵前,不要喊她太太!”祁邵華朝著劉嫂疾言厲色,而後語調更是無情:“再說了,流鼻血而已,不至於死。”

葉清見劉嫂被祁邵華的凶意嚇得微微發顫,一股歉意感和屈辱感湧上了心頭,險些令她喘不上氣。

盡管內心此刻已經狂風暴雨,她還是忍著連綿的痛意,譏諷地開口道:“唐小姐既然敢吃,可以,那這羹,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