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路上,齊寧把車開得飛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從S市趕到了古蘭縣。br/ 他打電話給了香嫂子,而此時,香嫂子正在醫院對麵的一家小飯店裏等著他。接到電話,香嫂子踩著高跟鞋兒,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了齊寧的身邊,不等齊寧反應過來,她就紅著兩隻眼睛撲進了齊寧的懷裏:“我媽還沒出來,怎麼辦啊?”br/ 齊寧輕拍著她的脊背,柔聲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咱們先去醫院裏看看被撞的人,隻要把人救活了,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br/ 以他的醫術,但凡是那個人還有一口氣在,他都有信心把人救活。br/ 而隻要人沒事,接下來的事情就都不是問題了。br/ 兩人趕到急救室前,此時正有一群人圍在走廊上,其中的一個女人和兩個十幾歲的少年正跪在平車旁哭,車上已經蓋上了白單,從頭蓋到了腳,也就是說,這個人已經死透了,沒救了。br/ 齊寧的心一沉,香嫂子也是俏臉一白,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br/ “齊……齊寧……”br/ 香嫂子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一路上她都在祈禱,祈禱老天爺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讓那個被撞的人死去,可這個願望還是落了空。br/ 現在,她地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滿腦子都是“完了”這兩個字。br/ “你們是誰?”br/ 一個站在最後麵的家屬看到了齊寧和香嫂子這兩個陌生人,不禁一臉警惕地問道。br/ “請問,這是今天上午在去齊家莊的那條路上出了車禍的病人嗎?”br/ 雖然覺得大事不妙,但齊寧知道,眼下不是退縮的時候,有些事兒必須要解決。br/ 那個家屬上下打量了齊寧和香嫂子一眼,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惡狠狠地問道:“你們就是那個肇事者家的人是不是?人都死透了才來,你們還來幹什麼?怎麼不等到人都埋了才出現?”br/ 香嫂子一臉難過的看著不遠處的白色床單,床邊的女人和兩個少年哭的撕心裂肺,她不忍地別過了臉:“對不起!”br/ 家屬們頓時就怒了:“要是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br/ 那個正在痛哭的女人和兩個少年也惡狠狠地瞪著齊寧和香嫂子二人,憤怒的眼神仿佛恨不得要立馬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一樣。br/ “你還我丈夫命來!”br/ “還我們的爸爸!”br/ 三人像是瘋了一樣地撲了過來,兩個少年揪住齊寧,那女人則是抓住了香嫂子的衣領,就想毆打他們。br/ 齊寧沒還手,香嫂子也默默地站在那裏,任由女人撕扯她的衣服,手不住枉她的嬌、軀上垂。br/ 人之常情,誰都能理解,所以齊寧沒有還手。br/ 不過,看著香嫂子被粗暴地對待,他還是皺起了眉,眼看著女人的動作越來越過分,到了最後居然揚起巴掌來,想要扇香嫂子耳光,齊寧終於坐不住了,推開兩個少年,他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臂,皺眉道:“適可而止一些!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何況,撞死你們的丈夫和父親的人,也不是她!”br/ 女人瞪大了布滿紅血絲地眼睛,充滿殺氣地看著齊寧:“什麼叫適可而止?什麼叫適可而止?!我丈夫死了,我們家的頂梁柱沒了!從今往後,我們孤兒寡母的,要怎麼過?br/ 我兒子馬上就要上高中了,出了這種事兒,你讓他們怎麼有心思上學!就算是他們有心思,學費從哪裏出?難道,你們幫我養孩子麼?”br/ 上下打量了一眼齊寧和香嫂子的裝扮,雖然兩人都不是什麼講究穿著的人,但他們到底也不是原先的窮人了,身上的衣服就算不刻意講究,卻也是起碼幾百塊一件。br/ 這樣的價位,對於喜歡講究排場的有錢人來說算不得貴,相反,還相當的窮酸,但是呢,對於尋常人來說,卻也是足夠有品味和有錢了。br/ “看你們兩個應該是很有錢吧?也許你們能幫我養兒子,但是我丈夫的命,你們準備怎麼賠給我?”br/ 女人不依不饒,齊寧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香嫂子卻扯了扯他的衣角,微微搖頭:“算了吧齊寧,不管這位大姐想怎麼懲罰我,我都沒有怨言!”br/ 眼前的場景讓她想起了當初她丈夫死的時候的場景,她也是同樣的無助和絕望,因為體會過,所以她格外理解這個女人的痛苦。br/ 齊寧也想到了二哥當初的死,看著那女人過激的反應也就沒有了一開始的反感。br/ 蹙了蹙眉,他道:“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等到檢查結果出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們都不會多說一個不字。至於現在,你與其想著怎麼找我嫂子的麻煩,還不如想象怎麼安頓後事呢!”br/ “齊寧,你再去看看吧!”br/ 香嫂子的內心還存在著一絲的希冀,希望被撞的男人還活著。br/ 她倒不是因為希望可以少賠償錢或者是完全避免責任什麼的,而是衷心地希望這個小家庭不會因為她媽媽的過失而從此布滿傷痛。br/ 齊寧點了點頭,正要行動,那個女人卻是急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會拿這種事兒來開玩笑嗎?還是你們以為,我們是那種為了訛錢,而故意編排自己的老公和父親的死的人?”br/ 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香嫂子趕忙擺手:“不是的,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br/ 女人臉上的怒氣沒有因為香嫂子的否定而所有消減,反而更勝了,她身後的一幹親朋好友們,也是一個個怒氣衝衝的模樣。br/ “好,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br/ 女人使勁兒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指著香嫂子的鼻子怒道:“今兒個你要是不說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來,你們就別打算離開醫院了!”br/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她身後的一幹親朋好友們都圍了上來,堵死了齊寧和香嫂子的路。br/ “我……他……”br/ 香嫂子麵色有些發白,被這樣的陣仗嚇得有點說話不利索,雖說她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曆練,膽子也變大了不少,可每次談判的時候,她遇到的都是講道理的人,生意場上,和氣生財,誰也不會像這群人一樣,凶神惡煞地瞪著她。br/ 正在她有些六神無主的時候,一隻溫暖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小手,香嫂子愣了一下,扭頭看去,卻見齊寧的線條柔和的側臉上沒有半點害怕的神色,相反,他很淡定,相當淡定。br/ 不知道怎麼得,看到這樣的齊寧,香嫂子反而也冷靜下來了。br/ 她深吸了口氣,她盡量平靜地看著女人和兩個少年:“這一位就是天然草木藥品公司的老板齊寧,你們應該知道他醫術很好,所以,我想讓他看一看,隻要你們的丈夫還有一口氣在,或許他就有辦法把你們的丈夫救活。br/ “什麼?他就是齊寧?》”br/ 不但是齊寧和兩個少年驚訝了,他們身後的那些親朋好友也一個個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br/ “這個家夥真的是齊寧?這也長的太年輕了吧?”、br/ “是啊!這女人該不會是在騙我們吧?”br/ 一幹人對香嫂子的話將信將疑,正在這時,角落裏傳出來了一道弱弱的聲音:“那位齊老板本來就是非常年輕的!”br/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正怯怯地站在角落裏,見眾人看來,她肩膀縮了縮,眼睛卻不住瞟向齊寧:“半年前瓷肌液上市的那一天,我曾經在天然草木藥品公司的門口看到過這個人,他應該就是齊寧,沒錯的”br/ 眾人頓時就把注意力從這個姑娘身上移開了,然後用無比狂熱的目光看著齊寧,女人和兩個少年也激動了:“你真的是齊老板嗎?求求你,幫我看看我丈夫吧!救救他吧!嗚嗚……”br/ 女人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傷心欲絕卻又含著希望的模樣讓人動容。br/ 齊寧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好,我去看看!”br/ 說著,他走到了床前,伸出手掀開了蓋著的白單。br/ 白單之下是一個非常淒慘的人,渾身是血,腰部以下幾乎被撞的粉碎,隻有一小部分身體還連在一起,胸口也因為巨大的撞擊力而差不多粉碎了。br/ 這樣的傷勢,基本上就是當場身死的結果,就算是大羅金丹來了,也不可能救得活。br/ 看到這樣的屍體,香嫂子驚呼了一聲,捂住了櫻桃小口,那些親朋好友也一個個別過了臉去,不忍也不敢看這樣淒慘的男人。br/ “嗚嗚……老公!”br/ 再一次看到男人的慘狀,女人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兩個孩子也哭的撕心裂肺。br/ 有稍微膽大一點兒的人,看了一眼屍體之後,對著齊寧問道:“齊老板,人還有救嗎?”br/ 齊寧苦笑了一聲:“就算是剛剛被撞的時候我在現場,也救不回來了。”br/ 心髒都被裝的破裂了,這人當場就死透了,人還怎麼救?br/ 聞言,女人頓時癱軟在了地上,那種大悲過後燃起了希望,希望過後卻又陷入絕望的感覺令她險些崩潰。br/ 齊寧正要重新蓋上、床單,卻是突然手一頓,在心裏輕咦了一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