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問,門外久久無人回答,隻隱隱聽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可謂怪哉!
想到家裏隻有雲九哲一個男人,還是個未褪毛的傻小子,萬一外麵是歹人或醉漢,如何是好?這門,絕不能開。
思及此,她轉身往屋裏走。
這時,敲門聲又驟起。
雲九姬略思忖往門邊跑,壓低嗓子佯裝男人,厲聲道:“來者何人?”
門外傳來呂一的聲音,“雲小姐,小人呂一。”
聽見熟悉的聲音,雲九姬鬆了口氣,打開了門栓。
門一開,隻見呂一衣著破爛不堪,手提著大刀倚在門楣邊喘著粗氣,商祈則臉色憔悴,頭發淩亂,衣裳撕裂了無數道口子,猩紅的眸子正凝視著她。
雲九姬一愣,忙問道:“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去無極閣了,怎麼還在此地?”
商祈利眸往四周瞟了幾眼,一臉防備,指了指屋裏。
會意過來,雲九姬忙讓他們進來,關上門,送他們主仆倆進屋。
“快說說,怎麼回事?”這種時候,雲九姬比誰都著急,這個時候商祈還在南昌國,將意味著失去了今年入無極閣的名額。
無極閣由四國統辦,請的先生均是四國最傑出的大師,以扶四國正氣為念,無論拎哪一個大儒師出來,都是倍受尊崇的大人物。
既是如此,大儒師教習的無極閣,極是注重禮儀,如果學生未能準時到學院,必是取消了今年的入學名額。
如今,就算是日夜兼程,也無法抵達無極閣了。
可是,入無閣的學子,均由國家撥放重兵,重點護送,哪一個不是平平安安,怎會出現這種情況?
說起來,一年入無極閣的學子,一個國家才五十名,如此少的名額,朝廷把這些學子當寶貝似的,怎會如此疏忽?
主仆倆人喝了一大壺水後,呂一方道:“主子被人追殺,在外藏了一個多月,差點性命不保。”
麵對他的說詞,雲九姬難以置信,關鍵的時候就出現了追殺 ,追殺之人是有多大膽,敢動無極閣的準學子?
至少,在南昌國除了無景帝有這個手段,誰也不敢頂風作案。
就算商祈丟了王爵,他還是中宗學院的學生,受中宗學院的保護,中宗學院是南昌國最高學府,那幾千條訓誡不是鬧著好玩的。
但凡有人想害中宗學院在院的學生,其家族子孫後代永不入中宗學院。
不入中宗學院,意味著整個家族走向衰敗,就算有科舉的機會,也及不上中宗學院正統的學子,他們無論在見識,還是學問,均是受到最好的教育,普通的學子哪裏能脫穎而出。
見他們狼狽不堪,雲九姬也不好深究,叫醒春桃,倆人幫他們收拾好床鋪,讓他們暫且休息,待明天再問。
一夜無眠,雲九姬頭昏昏沉沉,簡單的吃了些早膳,打探起了商祈情況。
商祈經過一夜的休息,已恢複了往日的精神抖擻,換上了幹淨的衣服,一副王者之氣,氣定神閑的坐在廳堂,仿佛昨夜的狼狽之人不是他一般。
“說說,你是怎麼被人追殺的?”思考了一夜無果,雲九姬很是煩惱。
修長的手輕輕的執著扇子,倨傲的花孔雀有一下沒一下扇子,晃的雲九姬想把他的扇子扔了。
出了這等事,也隻有他才會這副怡然自得,世外高人的作派,既然如此,怎不尋一個無人的罕山罕水,做一名隱世高人。
想到此,雲九姬愈發對他閑散的態度惱火,連帶對他的神眼也嫌棄了起來。
見她嫌棄之色滿溢,商祈道:“總之,乃南昌國的太子之爭引起,皇家的彎彎繞繞你也不會明白,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淡定,淡定!”
誠然,他口中的淡定,雲九姬委實淡定不了。
一路走來,好不容易他上了無極閣,待兩年後就可入朝廷,偏偏卻出了這等糟心事!
“好,好,你慢慢淡定,我要出去了,再對著你,我會氣死。”見這廝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鹹魚樣,雲九姬就惱火。
想到他當初嚷嚷著今年沒心情去無極閣,雲九姬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不去,就憑這廝的驕傲自負的樣子,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王位說不要就不要,中宗學院說不上課就不上,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既然在他身上找不到答案,她不得不去拜訪李院長。
李府。
穿過一條青磚鋪的路,芳香陣陣,美景怡人,仆婢林立,不得不說,此府邸一看就百年大戶才有的風範,不像師父一樣寒磣。
仆婢們規矩嚴謹,進退有度,各司其職,一派井然有序,看這情形,雲九姬想起了一個詞——“謹”。
李院長的性子她略微聽聞一二,表麵上一本正經的大師風範,私下實則是調皮的老滑頭。
這府邸仆婢通身清冷的氣質,不用猜測,定是出自主母,院長夫人的傑作,她曾聽商祈提過,院長夫人手段頗為了得,把師叔收的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