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至中場,舞蹈的精彩之處方展露出來,阿三的水袖纏住了飄過的秋千,阿三整個人被帶起在空中,全場一片驚呼。
輕盈的身段如蝴蝶般飛舞,台上像幅畫一般惟妙惟肖,阿三跟隨著秋千的擺動被牽引著,與此同時台下的灼灼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底下的看客很多,可那束目光卻讓她脊背發涼,阿三向那束目光的地方看去,隻有烏泱泱的人,一瞬間阿三覺得被人盯著注視的異樣就不見了,伴隨而來的是因她目光而爭前恐後的聲音。
一舞終了,台下歡呼聲更甚,阿三微笑致意便轉身離去,許多人拚命的想擠過打手圍住的地方追尋阿三的身影,卻沒有一個能穿過防線,隻能看著身影漸漸遠去。
阿三回到房裏累極了,全然忘了剛才的目光,隻當自己多想了,台下那麼多人看著自己一束目光並不為奇。
唐離易容包下了二樓的雅間,從那個位置看去能清晰的看到全舞,他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他仿佛也像台下那些癡迷的人一樣。
不,就是原原本本一樣的吧,隻能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唐離此刻才覺得她不是自己輕易就能找回抓住的了,於她而言自己和底下那些人沒什麼不同。
念及此唐離才真正感覺到了失落,所求不可得的感覺原是如此難耐。
今日可忙壞了妙娘,阿三舞的一曲讓妙姿園的客人滿的排到了門外。
從太陽升起忙到了日暮時分,關門打烊妙娘坐在凳子上的腿都麻掉了,阿三細心的幫她錘著腰背。
“阿姐兒辛苦了,可惜我現在這副樣子不能在樓裏幫忙,不然今天也不至於有那麼多棘手的客人沒法處理。”
妙娘聞言打了下阿三錘肩的手背嗔道:“榆木腦袋。”
賬房先生走過來說道:“哎呦喲,得虧你不是以前的阿三了,這幾個客人都是小事,關鍵是今天這一天的進賬可是比上以往半月還多出許多來。”
樓裏的賬阿三是不清楚的,故而疑惑問道:“那是多少啊?”
賬房先生抖了抖算盤,翻了翻賬本笑道:“除去酒水菜肴今天淨賺兩萬兩黃金。”
阿三錘著阿姐兒肩膀的手一滑,驚道:“黃金,兩萬兩黃金!”妙娘聞言笑嗔道:“沒見過世麵的。”
阿三搖頭歎道:“阿姐兒,這不是我沒見過世麵,一天賺這麼多,天呐,真真是富得流油了,阿姐兒這樣下去你不是快成了城裏首富了。”
屋內人都哄堂大笑,賬房先生笑道:“真要算起來,妙娘未必不是城裏數一數二的商戶啊。”
歡聲笑語後,大家也顯露出疲態,妙娘也開懷的很,吩咐了賬房給每人添置五十兩銀子,明日便是除夕,不能虧待了大家。
疲乏的人們也因為這個消息振奮起來,外人或許永遠不會明白一個女人如何能攏住這麼多人為她真心實意,隻有樓裏的人明白,出了妙姿園再遇困境難關時再也不會找到這樣好的主子了。
大大小小樓裏一百口人,沒人沒有受過妙娘的接濟,人人都說長安富庶百姓安居樂業,可是窮苦人民無論在哪過得都不會是什麼好日子,更何況在這酒醉金迷的長安。
人踩人踩人踩人,沒有背景沒有錢財隻能被別人踩在腳底,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苟且活著,更有很多人無家可歸連個居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