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言隻覺得昏昏沉沉,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想要緩一緩。
手習慣性的摸向身邊位置,隻摸到一片空氣。
清歌呢?猛地睜開眼,葉梓言徹底清醒了。
連鞋都顧不上穿,葉梓言一邊喊著“清歌”,一邊衝出房門。
客廳,沒有。
廚房,沒有。
衛生間,沒有。
每個房間挨個打開,又被失望地重重關上。
葉梓言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房子這麼大,大到他害怕,空空蕩蕩的房子裏,回響著開門關門聲,除了他自己,找不到第二個人影的存在與痕跡。
拿上車鑰匙,葉梓言決定開車去找。
車快速的行駛在路上,葉梓言邊開車邊在人群中搜索,期望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這樣的找法,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方寸大亂的他,第一時間隻想到這種方法。
太陽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多,心越來越急。
電話突然響起,是顧澤。
“梓言你在哪兒?到醫院來,沐清歌在這兒。”
葉梓言立刻掛斷電話,調轉車頭。
誰也不清楚,沐清歌是怎麼進入育兒室,在裏麵待了一整晚,還沒被發現的。
今早,當第一個小孩被抱起時,沐清歌突然衝了出來,一把搶過孩子不撒手。誰勸也不聽,誰也不讓靠近,如果不是顧澤聽到消息,過來看了一眼,阻止醫院的強製行動。
為了孩子的安全,顧清歌恐怕得受一番苦頭。
葉梓言從層層圍觀的人群中,艱難擠進去時,看到的就是沐清歌死死抱著小孩的樣子。
她披散著頭發看不清臉,蜷縮在牆角,懷裏的嬰兒因為受到驚嚇不斷嚎哭。沐清歌急得一個勁哄著,“寶寶不哭,寶寶不哭。”
看到這一幕,葉梓言心像被針紮了一樣,生出密密麻麻的疼痛。
原來她一直沒有忘記死去的那個孩子,以為可以重新開始,最後發現建立在痛苦上的幸福,隻是空中樓閣。
那痛苦被她藏了起來,誰也看不到,隻一個人默默舔舐傷口。
抱著孩子的沐清歌不讓任何人靠近,大家怕刺激到她,沒敢做出過激行為,一致守在門外。
顧澤在葉梓言來之前,一直試圖叫沐清歌的名字,沐清歌沒有半點反應。
現在,葉梓言來了,顧澤讓他上前,慢慢靠近,安撫住她。
“清歌,清歌。”
葉梓言輕聲喊著,沐清歌震了一下,抬起頭看他。
一點一點,慢慢接近,沐清歌隻是盯著他。
葉梓言硬著頭皮繼續走,直走到跟前想要接過孩子,沐清歌才好似突然清醒了一般,眼神由混沌變為清明,鬆開攥住孩子的手,然後暈了過去。
“沒事,她隻是太累了。”顧澤看葉梓言慌了神,趕緊上前發放定心丸。
等安置好沐清歌,葉梓言進了顧澤的辦公室。
顧澤拿著沐清歌的診斷病例,反複研究,神情嚴肅,沉吟半晌,才說出他的懷疑:“沐清歌可能患了雙重人格分裂。”
葉梓言像被悶頭一棍,打中太陽穴,腦子裏嗡嗡作響,迷茫地看著顧澤,仿佛根本無法理解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