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芮溪哭著說:“你說話呀,是不是這個紋身讓你不高興了?”
蔣澤麒緩緩的吐出幾個字,“我真的好累。”聲音疲憊得好像他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其中還夾雜著些許蒼涼。
“為什麼?你怎麼了?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你告訴我好嗎?我一定改。”
他睜開眼看著前方,空洞的眼睛裏沒有一點神采,“你沒有錯,錯的是我。”他輕呼一口氣,繼續說:“坐好吧,要開車了。”
接下來的這段路程,他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他又把車開得飛快。沈芮溪看著車窗上的雨幕,時間仿佛倒流回和他一起紋身的那個晚上,車速也是這樣快,但那時的他笑容那麼迷人,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可是現在,車裏靜得可怕,她把目光轉向他,他的表情木然得讓她覺得自己隻是一個被他順便搭載的陌生人。她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一次又一次模糊了她的雙眼。
沒一會,他們就回到了學校。
“你回去吧。”他仿佛在對儀表盤說話,目光隻落在那裏。
“你不回去嗎?”她的聲音急切的有些尖銳。
“我想一個人呆會兒。”他靜靜的說。
她無法想象,在這種悲傷的情緒下分離,接下來她一個人在宿舍裏要怎麼過。哪怕是短暫的分離,她也會被越來越低落的心情還有對他無盡的思念折磨得痛不欲生。
她乞求的看著他,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下車。”他冷冷的回應驅散了她最後的一絲希望,她的心一陣絞痛。她緩緩的轉過身,用顫抖的手推開車門。
聽見車門打開的聲音,蔣澤麒痛苦的閉上眼睛,緊咬著牙關,麵對泣不成聲的她,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不止一次想要把她抱在懷裏,好好的安慰她,讓她開心。可是她和司徒炎碩一起紋身,這件事讓他實在接受不了,心底的另一個聲音不停的警告他,不要理她,更不要碰她!
他也知道這不能怪她,沈芮溪是個正常的男人,除了自己她還有其他朋友,她能和自己紋身,也可以和其他朋友紋身,那是她的自由。他隻能怪自己,為什麼要愛上她?
他陷入了充滿矛盾的泥潭,越掙紮越痛苦。
沈芮溪走到車外,轉身關上車門,她站在暴雨裏,傾瀉而下的雨水拍打在臉上很疼,她睜不開眼,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她抹了一把臉,努力的睜大眼睛,透過車窗看著車裏的他,心裏還殘留著一點幻想,可是蔣澤麒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毫不留情的絕塵而去。雨水流進她的眼裏一陣陣的刺痛,可是這和心痛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沈芮溪神情恍惚的回到宿舍,她沒有換掉濕透了的衣服,直接坐在椅子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沒有知覺的一直流著,她不知道男人為什麼那麼奇怪,因為鎖骨上的紋身,司徒炎碩比疾風驟雨還要狂暴,因為腳踝上的紋身,蔣澤麒比極地嚴寒還要冰冷。
緊貼在身上的濕衣服讓她瑟瑟發抖,她抱著肩膀,蜷縮在椅子上,她幻想著自己如果大病一場,蔣澤麒是不是就會回來照顧自己,就像在醫院那時一樣,想到這,她的嘴角浮上一抹悲涼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