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對付廖敏薇前夫這種在外一點本事都沒有,就知道在家裏為難老人孩子的窩裏橫,唯一的辦法就是得比他更橫,才有可能鎮得住他!
“人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薑悅拽著他的領子,眼神狠得恨不能活剮了這絕頂渣男。
“咚咚好歹是你女兒,你把這房子賣了。讓她住哪裏?”
渣男聽了薑悅的話,一點沒有愧疚之心,反而很理所當然地捧著自己被抽腫了的臉,譏笑著說道:
“咚咚不是突然冒出了個有錢舅舅嗎?以後就讓你們來全權照顧她得了!
薑悅現在隻恨自己沒有像錢安安這樣,練到了跆拳道黑帶的段數。
否則隨隨便便跟渣男一記過肩摔。或者直白點,來一記最強有力的拳頭,那不知道會有多過癮!
“你是她的親生父親,在她還沒成年之前,你有責任撫養她!”
薑悅心裏的怒火越燒越旺,她想不明白,這種人渣,是怎麼生出像咚咚這樣可愛的孩子的?
“我警告你!再讓我知道你打這房子的主意,我一定讓你深刻了解一下臭名遠揚這四個字真正的意思!”薑悅不輕不重道,但那語氣聽著讓人不寒而栗。
最後,那渣男還真沒敢動薑悅一根汗毛,就這麼頂著一豬頭臉,罵罵咧咧的走了。
薑悅回家後,忍不住跟周先生吐槽說:“你說那人渣就渣吧,還慫成那樣!我也真是服了!”
她也就問了兩個問題而已,沒想到人就從眼神要吃了她似的暴怒,一下子連聲兒都不敢吭了。
“還有這事兒呢?”周賀挑著眉,挺好奇的,“你問什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薑悅就問他:“打死我,你就是殺人犯,得賠命!打傷了我,我請的律師,會在第一時間對你提起訴訟,得賠錢!而且是賠大錢。你選哪個?”
那天下著大雨,天色灰蒙蒙的。
廖敏薇下了葬,咚咚在哭,不停地喊著媽媽,在問:“媽媽還會回來看我嗎?”
蘇秀英和老實的廖父互相攙扶著,神情傷痛不已,聲聲悲泣——
“是我做了造孽的事,為什麼不報應在我身上,薇薇才三十歲,她…她做錯了什麼…”
廖父佝僂著背,哽咽著勸妻子:“別讓薇薇走的不安心…孩子還指著我們倆……”
薑悅站在周先生身邊,他始終未發一言,也未出一聲。
隻是神情異常凝重地看著墓碑的方向,一直都沒有移開過視線。
薑悅感到壓抑,無法排解的壓抑,明明很悲傷,想哭也想喊,但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清楚地告訴她:“有什麼用呢!人都沒了…一切都沒什麼意義了吧!”
廖敏薇的存在,對薑悅來說,就像是一麵鏡子,清晰地映照出了她過往種種的痛苦絕望和掙紮!
沒有人比薑悅更能了解,那種被困在輪椅上,不得自由的感覺。
可…她終究是從不知行動自如是什麼滋味,一點點熬到了獲得自由的新生。
可廖敏薇卻是在經曆疾病折磨,丈夫背叛的重重打擊下,最終懷抱著遺憾,離開了這個讓她傷痕遍布的世間……
薑悅沒有辦法不痛,如果她當初沒有站起來,是不是這一輩子…也就隻能困在薑家那個小小的房間裏麵,終日沉浸在和父母的爭吵抱怨中,直到老,直到死……
廖敏薇一直期待著,並為之甘心付出的愛情,最終帶給她的,隻有傷害!
那她呢?
周賀會一直不放手地帶著她往前走,直到他們老去麼?
“我還是不相信,一個人的心能一直不變!”
薑悅朝他露出一個帶著悲傷的欣喜笑容,接著一字一句地說:“可是周賀…謝謝你讓我看見了希望,把我一次次從絕望的懸崖邊上拉回來!”
周賀牽起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望向薑悅的目光,除了專注,隻剩下一片坦誠:
“其實…我也不太相信永遠,總覺得那是忽悠傻子的!可是薑悅…我們就這樣一起走下去吧……你要是覺得能愛我一點,你就愛…不能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