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蔣予在床上緩緩抬起眼皮, 下意識地翻過身,手臂卻直接撲了個空。
他整個人立刻清醒地坐了起來,發現枕邊早已經沒有了江瑟瑟。
這幾天, 蔣予曾經無數次設想過兩人最後分別的場景。
但是萬萬沒想到, 江瑟瑟卻直接不告而別。
衣帽間裏沒有了她的衣服, 梳妝台上也沒有了她的瓶瓶罐罐。
就連洗手間的下水孔,也幹幹淨淨,找不到一根她的長發。
清晨的日光透過窗紗照進房間, 恍然之間, 蔣予開始迷惑。
他的世界裏, 真的曾經出現過江瑟瑟這個人嗎?
蔣予幾乎尋遍了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意外地在書房的抽屜裏,發現了那隻淺金色的蝴蝶結發夾。
這隻發夾, 在他們初遇那天,江瑟瑟曾經親手送給過他。而他又在《禁聲》第一次試鏡那天還了回去。
再後來, 兩人交往之後,就沒見到江瑟瑟有帶過。
蔣予不知道, 這隻蝴蝶發夾是江瑟瑟故意留下, 還是無意間遺忘。
但這對他而言,是兩人僅剩下的唯一一點牽絆。於是便小心翼翼地將發夾收在了保險櫃裏。
其實天還沒亮的時候,江瑟瑟就悄悄起了床。
幾件行李前一晚就放在了門口,搬家公司今早上門直接拉走。
算起來,江瑟瑟隻有6個30寸的行李箱。當了大半年的豪門“情人”, 全部家當也不過如此。
平日裏,江瑟瑟的私服都是常見的快銷品牌,穿一季就扔掉,下一季再買新的。
但包鞋首飾, 她買的卻都是有升值空間的經典款、限量款。
這一次,江瑟瑟新租下的房子在國貿cbd附近。
托小喬聯絡了房產中介,提前三天就簽好了合同。
每月一萬五的租金,相對於江瑟瑟銀行卡裏的餘額來說,還是可以負擔的。
不管怎麼樣,她畢竟都已經出演了電影的女主角,居住的地方總是要稍微體麵一些。
房子是兩室一廳的格局,主要考慮到以後收工晚的時候,小喬也可以留宿在這裏。
新的房子大體上都好,隻是兩間臥室的窗子,都離對麵的樓距離過近,估計要24小時拉著窗簾才能放心。
新家一切收拾妥當後,時間已經是午後時分。
江瑟瑟昨夜沒睡好,眼下打算好好補個覺,便放走了來幫她收拾東西的小喬。
迅速衝了個澡,江瑟瑟躺在了不怎麼柔軟的床上,蓋上了薄薄的空調毯。
就在她剛要入眠之時,手機鈴聲打破了一室的安逸。
江瑟瑟下意識地睜開眼,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在糾結,來電的人會不會是蔣予?
畢竟她今日不告而別,他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講。
然而當她拿起手機,卻見到屏幕上的兩個字:江辰。
江瑟瑟凝了凝神,按下了接聽鍵:“怎麼了,小辰?”
“姐,你還好吧?”江辰的聲音透露著隱隱的不安。
“我沒事啊。”
坦白講,江瑟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淡定,還是假裝淡定。
聽筒那頭,江辰的聲音繼續傳來:“姐,我看網上都在傳你和蔣氏影業解約了,還說你拍的那個被禁播的電影是三/級片。”
江瑟瑟忍不住淺淺一笑:“江辰,你不好好上課,倒還挺八卦。網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你也信?”
“姐,別的我不關心,你和蔣予現在怎麼樣了?”
江瑟瑟猛然聽江辰提到這個名字,心跳還是驟停了一下。
片刻,便假裝沒事的開口:“就、分手了唄,很正常的事。”
雖然江瑟瑟努力故作輕鬆,但江辰還是聽出了她語氣裏掩蓋不住的傷感。
“姐,那你現在住哪啊?”
江瑟瑟隨手發送了一個實時位置,又不忘叮囑江辰好好學習。
電話那頭,江辰卻還是不放心。
“姐,今天是周六,我沒課也沒事兒,你要是不開心就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了好了,知道啦。”江瑟瑟敷衍著掛掉了電話。
事實上,她也說不清自己現在的狀態。
從客觀上來講,她好像並不傷心,即使離開了蔣氏影業,手頭也有一些劇本在接洽。
但主觀上,心中卻又總覺得空空蕩蕩。
江瑟瑟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沒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突兀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江瑟瑟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機,屏幕上的來電人還是那兩個字:江辰。
江瑟瑟無奈地撇撇嘴,接起電話道:“又怎麼啦,小江同學?”
“姐,你們家住幾號樓,幾單元啊?”
江瑟瑟不明所以:“你問這幹嘛?”
江辰清了清嗓子:“我在你家小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