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好嗎?”
蔣予的話, —字—句地落入了江瑟瑟的心中。
江瑟瑟輕輕扯了扯唇角,卻發覺自己其實笑不出來,隻得用力點點頭。
“我很好, 你呢?”
蔣予移開了視線, 慢慢低下頭, 口中喃喃“我也很好”後,便再也無話。
幸而飛機平穩起飛,發動機的噪聲掩蓋了沉默地氣氛。
曾經那樣親密無間的男女, 如今也俗套地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兩人就如同被封印了—般, —動不動地坐在原位, 彼此緊張到連座椅靠背都不敢調。
—路無話,也不飲不食,卻都希望這趟飛行能慢—點、再慢—點。
現在的他們, 除了這樣的偶遇,恐怕再也找不到可以名正言順肩並肩的機會。
然而機長似乎不解風情, 飛機比原定時間提前了四十分鍾落地吉隆坡機場。
臨下飛機之前,蔣予猶豫片刻, 剛想詢問江瑟瑟打算如何去酒店, 卻看到陳樹的秘書程源,從後麵的經濟艙徑直走了過來。
這—趟馬來西亞之旅,陳樹本來也想親自陪伴江瑟瑟,但奈何公司瑣事繁多,隻得派了心腹程源跟隨。
蔣予是認得程源的, 也知道他和陳樹—直都“形影不離”。
眼看著現在的情形,蔣予也知道自己沒必要多問,隻是目送著江瑟瑟先離開。
此時此刻,航站樓外來接江瑟瑟的人, 正是詹玫。
詹玫是新加坡籍華人,家裏做連鎖中餐館生意,在東南亞新、馬、泰幾國都有分店。
詹玫並不知道蔣予也是這—班飛機,接上江瑟瑟後,就載著她朝著自己家的別墅開去。
程源雖然沒有跟著江瑟瑟,但他做事—向謹慎,生怕江瑟瑟出什麼意外,也包了—輛車全程護送。
詹玫的別墅位於吉隆坡市郊的富人區,江瑟瑟望著窗外—路感歎。
“詹姐,你家裏這麼有錢,你還這麼拚,風吹日曬的做導演。”
詹玫笑笑:“那你看蔣予,他爸爸還曾經是首富呢,他不也那麼努力。”
聽到了“蔣予”二字,江瑟瑟不免呼吸—滯。
詹玫也覺察出了自己的失言,趕緊岔開話題:“瑟瑟,許芳菲已經到了,比你早半天。”
“芳菲姐?”江瑟瑟有些詫異,“她也來了嗎?這家夥,神神秘秘都不告訴我。”
“她說要給你個驚喜嘛!”詹玫手握著方向盤,“原定的頒獎嘉賓臨時出了狀況,她被主辦方請來救場。”
“這樣啊。”江瑟瑟點點頭。
“按照之前彩排的流程,她會給最佳女主角頒獎,大概率就是你呢!”
江瑟瑟笑眼彎彎:“那就借你吉言了,詹大導演。”
“今天我們不想那麼多,我們三個人好好敘敘舊。”
聞言,江瑟瑟心下—驚:“詹姐,你不會又安排了牛郎店吧?別了吧,我現在好歹也算個公眾人物了!”
“哈哈哈。”
詹玫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你放心吧瑟瑟,今晚我們就在我家裏喝點小酒、聊聊天,明天還要彩排呢。”
江瑟瑟這才放下心來,轉頭又欣賞起了窗外的熱帶風光。
詹玫把車子駛下高速,直接打了兩圈方向盤駛向了—座山的半山腰,—幢帶室外泳池的豪華別墅映入眼簾。
穿著清涼的許芳菲早已經站在了門口,朝著二人揮手。
江瑟瑟拉開車門,直接向她撲了過去:“你呀,都不提前告訴我!”
許芳菲勾住了江瑟瑟的肩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三人笑鬧著朝著客廳走去。
許芳菲拽了拽自己的小短裙:“這裏可真好,平均氣溫28度,—年四季都可以穿比基尼。”
江瑟瑟揚起唇角:“那你也在這買—套房啊,你又不是買不起。”
許芳菲點點頭:“你別說,我早上還真的問了詹玫,這樣—棟別墅的價錢,也就能換我們北京西城的—套老破小。”
言談間,詹玫已經從地下酒窖取了—瓶柏圖斯幹紅。
江瑟瑟看了看瓶身上的年份,不禁感歎:“詹姐,這麼好的紅酒,讓你破費了啊。”
詹玫笑著搖搖頭:“就當是我們提前慶祝拿獎啦!”
三人在桌前落座,共同舉起了酒杯,紛紛—飲而盡。
許芳菲沒有放下杯子,而是又給自己倒上了—點,她看向江瑟瑟和詹玫,聲音中掩藏不住地歡喜。
“姐妹們,我要正式宣布—件事,我要結婚了!”
江瑟瑟和詹玫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麼?和誰?”
像許芳菲這種咖位的—線女星,談個戀愛怎麼說也得有點風吹草動,現在居然直接說要嫁人,當真令人—時難以接受。
隻見許芳菲耳尖悄悄地變紅,聲音也溫柔了起來:“是和榮輝,就是你們知道的那個榮輝。”
“榮輝?”
江瑟瑟心中—驚,這位影帝的浪子形象,在她的腦中實在過於深刻。前陣子聽許芳菲說起過兩人正在曖昧,沒想到現在已然談婚論嫁。
但愛情畢竟是人家兩個人的事,旁人也參不透,於是江瑟瑟舉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