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銅,又有漆木、寶石還有鎏金!”
“這是一種十分少見的複合器啊,集多種工藝於一身!”
“難得,少見!”
“這種器型在曆次考古中,都是極其稀少的,在海昏侯墓裏,恐怕更稀有了,也許就隻有這麼一件也說不定!”
“孤品啊!”
考古基地的文保用室內,各種驚訝聲此起彼伏。
此件青銅器設計之精巧,令人叫絕!
西漢可以說是青銅器最後的巔峰與輝煌了。
在鐵器已經全麵要取代青銅器的這時,青銅器的工藝和技藝也剛好已經走到了最巔峰的時期。
與春秋戰國乃至商周時期的青銅器相比,西漢的青銅器無疑是代表了華夏青銅文明的工藝巔峰。
比起商周時期青銅器的厚重感,西漢的青銅器更追求精巧。
就像這可開合的龍頭,在商周考古中是斷然不會出現的。
這其實就是一種工藝的進步,甚至是科技的進步!
而這件青銅器,鑲寶石鑲玉片配漆器,簡直堪稱稀世之寶!
隔壁大墓發掘現場內,還在繼續忙著清理工作的陳翰,完全不知道,自己這隨便整體提取出來的文物,居然是一件如此罕見的寶貝!
而他此時,還正在清理內槨室的其他文物。
青銅染爐、銅耳杯,依舊精美好看。
漆木耳杯,光鮮亮麗,甚至還能反光。
玉耳杯,玉質細膩做工精致,溫潤的質感曆經兩千年依舊不變。
內槨室內,出土的文物,大部分都是墓主人生前常用的東西。
像耳杯,就出土了銅、漆木、玉三種質地的。
雖然說,質地上分為三種,不過在用處上,這種耳杯隻有兩種用法。
一個是拿來裝吃的,一個就是拿來盛酒。
玉耳杯,一般就是拿來當做酒器,玉這種質地,很適合裝酒,因為質感較為溫潤。
不過“耳杯”這個叫法,隻是現代人的稱呼,或者說考古學上的稱呼。
在當年這些器物使用的時候,可不是這個名字。
耳杯在拿來裝酒的時候,名字是叫做“羽觴”的。
“觴”這個字,原意就是指的橢圓、淺腹、平底,兩側有半月形雙耳的酒具。
三國曹植《七啟》詩雲:“盛以翠樽,酌以雕觴,浮蟻鼎沸,酷烈馨香。”
李白《留別曹南群官之江南》詩曰:“愁為萬裏別,複此一銜觴。”
這裏的觴,便指的是羽觴。
觴從戰國開始流行,一直到唐代都是華夏人廣為使用的酒具。
高級貴族們用玉做觴,普通平民或者小貴族用漆木做觴。
玉質和漆木的耳杯,都是用來喝酒的觴。
不過青銅的就不一樣了。
青銅的耳杯,到了西漢的時候,更多可能就是拿來當做盛放食物的用具,而非是喝酒的酒具。
隻能說貴族們的享受程度上來了。
以前最早青銅耳杯才是“觴”,隻是隨著“科技”的進步,有了漆木耳杯後,冰冰涼的青銅耳杯,就不是那麼好入嘴了。
更別說古代釀造的酒,都是低度酒,大部分都是燒熱後喝。
也就是所謂的“溫酒”。
那青銅杯就更不適合了,散熱太快了。
於是這種青銅的耳杯,漸漸就被當成了食具,拿來放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