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焉能不知對方這是“群狼逐獵”之計,就好比狼群追殺獵物,他們也不貼上來搏殺,隻是跟在身後慢慢吊著,隻等獵物筋疲力盡,無力反抗之後,狼群便衝上來補刀。
但他明知是計,也要不停向前奔跑,一旦停止下來,對方便會再度將自己包圍,慢慢給自己放血,屆時更無脫身之策。
鐵複蓮極有耐心,他不僅善於偵破案件線索,也很善於追蹤獵物,似趙羽這頭“病虎”,他也不敢托大,故而使出消耗之法,慢慢綴在其後。
趙羽大劫真氣護體,手腳雖有不便,卻能奔跑如飛,尋常奔馬也休想賽得過他,而身後眾高手,卻能緊緊跟住他,可見都不是軟手。
他苦於手中無劍,回身若與眾高手廝殺,定然要吃大虧,幹脆悶頭趕路,待尋得一處山高林密之所,定能有條出路。
趙羽心頭叫苦,他自下山以來,何曾有過如此狼狽之態,渾如喪家之犬,又似漏網之魚,慘且且急走忙逃。
京都以東,數百裏一馬平川,俱是成人膝蓋高低的綠油油麥苗,此時正值陽春三月,微風吹動麥浪,口鼻中滿是麥香,好不令人愜意。
趙羽氣得罵娘,越想找片遮擋物,越尋不到,簡直豈有此理。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著頂頭的風,冀州東部不僅沒有高山密林,反而河流縱橫交錯水係極多,又給逃亡之人帶來許多困難。
趙羽在高山學劍十年,偏偏不識水性,俗稱“旱鴨子”。
“師尊呐師尊,您傳我無上玄功,又授我高絕劍術,為何單單不曾教我水性嘞!眼下正值弟子亡命之際,真真苦也!”
他正心中叫苦,耳邊廂又聽得水聲如吼,滔滔江水好似奔牛烈馬相仿滾滾向前,原來麵前有一條大江攔路。
慢說他不識水性,就以此江之急而論,即便是常年生活在江邊的漁民,也不敢輕易下水,那江底的礁石與暗流太多,非人力所能抵擋。
趙羽一愣,隨即止步,隻見江邊豎立有一塊石碑,上書三個大字:“墮羽江”!
“啊!”
鐵複蓮等人隨後趕到,又將趙羽包圍住,他也看向石碑,不禁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
“墮羽江!好一個墮羽江!你名叫趙羽,此江卻要墮你,可見是上天要收你性命,還不快束手就擒麼!”
前有怒江攔路,後有追兵趕來,趙羽急中生智道:“爾等皆為武者,可敢與我單打獨鬥麼,一擁而上算什麼本事。”
“呸!誰要與你單打獨鬥,我勸你還是乖乖伏法,免受刀割皮肉之苦。”
“臭不要臉的鐵複蓮,真當本尊怕你不成!”不會罵人的趙羽,如今也被逼急眼了。
“兄弟們,依計行事!”
趙羽兩手空空,又不願損耗真氣化劍氣對敵,真氣萬一再度枯竭,那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隻能任人宰割。
鐵複蓮等人也不著急,他們共有四十個人,每十人一組,俱都手持鋼刀,組合成刀陣對敵。
看得出來,此刀陣極為犀利,頗居離合精妙,隱隱有兵法通於其中,可見創出這刀陣者,必定熟讀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