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惜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鞠了一把清涼的河水,激在自己的臉上,感覺頓時清醒來不少。
陰雨天不能外出,她就每天跟在李母身邊學著做事,今個終於放晴了,她就是又來河邊等雁南生,卻還是連個影子都沒抓到。
“快,錦城的官府來人了,好像是去了雁南生的家裏。”
“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不知道,快去看看……”
像羅河村這樣的小村子,村子裏上次看見官家的人,還是五年多前,官府前來征兵的時候。
這一聽官府的人來了,整個村子的人都跑去看熱鬧。
一直沒找到機會見一見雁南生,坐在河邊胡思亂想的沐錦惜,一聽這消息,拔腿就跟著村子裏的人跑。
原來雁南生家的房子建在羅河村的外麵,怨不得她在村子裏轉了這麼久,也沒能碰見自己想見的人。
沐錦惜跟著村裏人擠進了雁家的院子,把自己肥胖的身體躲在人群的後麵。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兩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官人吸引了,根本就沒人注意她,沐錦惜伸著脖子翹起腳,努力的越過人群看去。
雁家的房子比村裏任何一家的房子都簡陋,院子裏除了堆的如小山高的柴火,幹淨的什麼沒有。
兩間四麵透風的茅草房,右邊那間的格子窗底下擺了一張桌子,上麵還規矩擺放著文房四寶,便再無他物,另一間應該是臥房,裏麵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沐錦惜瞪著一雙期待的小眼睛,心跳漸漸加速,緊張望著茅草屋的門口。
一個人影終於從屋裏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可走出來的卻不是她期盼的那道身影,而是一個眼睛不太好使,頭發已經花白的老婦人。
“這裏可是雁南生的家?”
“是啊!你們這是找誰?”
官人從懷裏拿出一份冊子,說著一口不算地道的官話,鄭重其事的宣道:“廬州錦城羅河村雁南生,院試第一名,案首,享廩生待遇,每月享米糧五鬥,銀錢五十文。”
官人的話一出口,整個嘈雜的小院子頓時就沸騰了。
羅河村的人都知道雁南生這個後生讀書好,沒想到竟然能在院試中得了案首,可真是的不得了啊!
“雁老婆子以後算是有好日子過嘍!”
“恭喜,恭喜啊!咱們村也出了一個秀才了。”
四周的道喜聲一片,躲在人群後麵的沐錦惜四處尋找雁南生的身影,卻始終不得見。
“雁南生呢?”
官人一問,眾人這才注意到,新進的秀才老爺竟然沒在。
“就是,南生呢!咱們大家夥好當麵向他道賀啊!”
雁老婆子迷茫的眼睛轉動了一下,臉上並沒有出現多少笑意,似乎對兒子取得案首這樣的好消息並不在意,沉聲道:“南生出去砍柴了,不到天黑恐怕不會回來,諸位請回吧!”
雁家這對母子一直都是這個態度,對誰都是冷淡的很,羅河村的人早就已經習慣了。
官府的人也不可能一直等著雁南生回來,宣告了消息之後,便騎著大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