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頓時就安靜了。
什麼金山銀山的,那都是薑老婆子和小薑氏隨口說說的,圖個嘴上痛快,但徐氏的話卻提醒了她們。
說不定老二家還真有幾十兩金子呢!
薑老婆子頓時也沒心情坐在地上罵了,兩眼放光的幻想著自己手握幾十兩金子的幸福小日子,小薑氏則是吞著口水,幻想著自己披金戴銀的樣子。
婆媳兩對視了一眼,又都收回了目光,不過眼睛裏的精光卻越來越盛。
薑老婆子是個極其節儉的人,到了天黑,羅家老宅的院子裏基本上看到亮光,不到重要時候,家裏的油燈是不會點的。
到了月底,天上隻剩下一枚彎月,還被天上的雲遮去了大半,空氣悶熱,一場大雨蓄勢待發。
三房的屋子裏,黑漆漆的,窗戶一關,就像是一個燜籠一般。
“娘,你關上窗子幹嘛?熱死了。”
徐氏捂住了羅二丫的嘴,小聲道:“娘有話要和你說,小聲點。”
見羅二丫點點頭,徐氏才鬆開捂在女兒嘴上的手,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小兒子羅寶柱,道:“你二伯家可真不得了啊?沒想到李氏那個懦弱性子,如今都過上好日子了。”
徐氏口中的羨慕一點都不加掩飾。
“娘,你還真信二伯有金山銀山啊?”已經十二的羅二丫雖然平時看起來木訥膽小一聲不吭,其實心裏最是精明。
“金山銀山肯定沒有,但是金子肯定還有。”屋裏雖暗,但提到金子,徐氏的眼睛卻亮的嚇人。
“你大伯娘一直惦記著把金柱過繼給你二伯家,要是寶柱能過繼到你二伯家就好了。”
見阿娘竟然動了這個心思,羅二丫嚇傻了。
“娘,您可就弟弟一個兒子,不像大伯家有三個兒子,少一個不少。”
“你懂什麼?又不是過繼給別人,金柱要是真過繼給了你二伯家,鐵定也是顧及著大房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大房打的什麼注意,不就是惦記上二房的家財了嘛!”
徐氏一改白日裏的木訥呆板,此時一臉算計。
“如果是我的寶柱過繼二房去,寶柱還能不認親生的爹娘姐姐不成?總不能什麼便宜都被大房得去。”
徐氏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兒子,眼睛雖然有些不舍,目光卻十分堅定。
“可是奶奶向著大房,您就一個兒子,您以什麼借口把寶柱過繼給二伯?二伯需要兒子養老送終,你和爹不需要啊?”羅二丫此時真恨不得自己多一個弟弟,那該多好啊!
羅大丫在的時候,羅大丫還沒覺得自己有多不幸,有多委屈。可等羅大丫不在這個院子裏生活,她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沒了比下有餘,她的心境也發生了變化。
徐氏卻沒把女兒的話聽進去,自顧自的說道。
“二房不樂意過繼金柱,還不是因為金柱又懶又饞,整日不是上樹捉鳥就是下河撈魚,整日每個整形,也就你奶奶和大娘才覺得金柱千好萬好,你二伯可看不上。咱們寶柱就不一樣了,乖巧聽話,年紀也正合適。”
“娘,你別算計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萬一二伯家沒什麼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