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溫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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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見自己從吊橋的圍欄上墜落,落入深不見底的冰冷大海。

夢見夏梓在喊我的名字。

夢見程斯是推我的那個人。

夢見有人救了我……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半個月沒見的韓榆。此時的他滿眼紅血絲,頭發淩亂,握著我的手焦急地問我是否有哪裏不舒服。我有些傻眼,愣了片刻,才帶著沙啞的聲音開口道:

“我好像還沒睡醒。”

那個本該幹淨少言的他,怎麼可能會是眼前這幅模樣呢?

他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連忙鬆開握著我的手。

“我隻是太擔心你了。”他不自然地在我身邊坐下,“感覺好點沒?”

我點了點頭,像是想起了什麼,眸色略沉。

他輕歎,“以後遇到不開心的事,也別再喝酒了,你看你這次都喝得胃出血了,要不是我碰巧去找你,你怕是要在你那小出租屋裏過世了。”

原來是這樣。

也是奇了怪了,每次他出現都非要看盡我的狼狽,這次也是。

“你不懂,姐這是失戀了,為情所傷啊!”我歎氣,將手背覆上眼睛。

為情所傷?說出來也真是可笑,都已經二十多的人了,居然幼稚到因為失戀把自己鎖在屋子裏喝出胃出血,恐怕是前無古人有無來者了。

“那些失去你的人,總要一天會為了自己現今的不珍惜而後悔的。”雖然看不到韓榆此刻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投射在我身上的強烈目光。

病房裏的氣氛突然變得異常尷尬,我想開口在說些什麼,卻被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病房的門不知被哪個脾氣急躁的人“碰”地一聲打開了。

“不是說好她一醒就打電話通知我嗎!”熟悉的聲音讓我不自覺挪開手,愣愣地看著占據我半個青春的麵孔。

他怎麼會來這裏?

我並不認為他和韓榆認識,他們一個是我的青梅竹馬,一個是我大一當家教時帶的學弟,生活在兩個相距甚遠的城市,根本沒有理由會認識。

正當我陷入思考時,卻聽到韓榆淡淡地開口:“她剛醒。”

“你好好照顧她,我出去給她買點完飯回來。”說完,便見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心裏有點不舒服,心裏埋怨他在這種時候扔下我不管。

要知道,我自從高三開始就特別抗拒見到夏梓,就算見到也不願意單獨相處,大多時候都選擇以各種方式避開他。

“我是替你外婆來看你的,你也知道,她來不了。”夏梓頓了頓,在我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你爸媽都忙,你也別怪他們……”

他還沒說完,就被我“嗬”的一聲冷笑打斷了,“你倒是這幾年一直都沒變,還是那兩個不要臉的走狗,如果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去和他們複命了!告訴他們,我暫時恐怕還死不了。”

“白歡,你能不能別總是像個刺蝟一樣,我為了來看你連很重要的出差都推了。”他按了按太陽穴。

我掙紮著從床上坐起身,嘲諷地直視他,“我可沒逼你來,夏先生若是有重要的事要做,去便是,與我何幹?”

或許是沒有想到我會用“夏先生”這個詞來稱呼他,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和他自打光著屁股就認識,他父母還是我外婆撮合的,我平日裏都喚他父親夏伯。夏伯和我父親是結拜兄弟,所以自小我和夏梓的關係就極好,隻是後來的逾越,和一些不經意的對話,讓我漸漸疏遠了他。

“白歡,我以為你會懂我的意思,可沒想到你這幾年居然越來越敏感。”他苦笑,“你還要我說得多明白,我是擔心你,想見你,才會拋下一切來看你。”

心跳驟然停了一拍,我不語,麵無表情地下了病床,害怕自己在他麵前失態。

真的已經夠了!我不想再與他糾纏,為何他不懂,我從不在感情裏走回頭路,就是因為害怕變質,都說再回來的早已不似從前。

“你要幹嘛去!”夏梓拽著我的手質問我,我緊抿著嘴,用另一隻手用力掰開他的手,試圖掙脫束縛。

“我乏了。”我冷冷地說著,垂著眼眸不再掙紮。

夏梓並沒有因為我的話放開我,沉默了片刻,才有開口,“白歡,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沒有什麼是可以重新開始的。”從前的故事那麼刻骨,忘不掉,如何重新開始?

“白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