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九公主入住軍營一事已經私下傳開了。可這天下誰不知與大皇子定下婚約的,乃是那垂簾聽政的六公主。如今九公主擺正了女主人的姿態,鳩占鵲巢,簡直是將不要臉表現到極致。
呼延默氣哼哼的數落著雲溪泠隻會壞事,主子好不容易有個心愛的女子,這還得被攪黃了去。氣不氣,肯定氣啊,這九公主的臉皮簡直比城牆拐彎處還厚!
對此,軒絨燁錚抗拒過,並且表麵自己的心意,要求派人護送其回國。軒絨喻卻三番五次,以合得來為由屢次推脫。即便心裏再不舒服,也不能拂了自己父親的意願,隻能盡量減少與雲溪泠碰麵的機會。
整日除了在外探查軍情,沒有特殊情況並不會出現在營帳中。奈何九公主就像狗皮膏藥般粘著他怎麼都甩不掉。軒絨喻對此並不在意,還有意撮合二人,並且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私自修書一封傳去了北齊。
收到大遼傳來的信箋是兩日後,在這之前派去找回雲溪泠的大內高手都被擋了回去。雲琉非雖是氣她不知恥,但卻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此事。
“豈有此理!他軒絨喻算個什麼東西!以為我北齊公主是可以隨時交換的物品麼!”
小福子掃了眼被摔碎的珍貴瓷器,心裏暗驚,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新皇發如此大的火。不過也是,那大遼皇帝居然修書給陛下,要求將和親去大遼的六公主換成九公主,任誰見了都會不高興。
隻是北齊現在情況不容樂觀,若是如先帝在世時那般,他軒絨喻怎敢口出狂言。
雲落楓將手中的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就疼了一遍又一遍。不要她了麼?要將她換成九公主。這是…又被退婚了?
“阿姐!你放心!朕死都不會同意這場婚事!他以為我北齊女兒嫁不出去了不成!朕這就下旨召回九皇姐,將她嫁出去,省的她不死心!至於大遼想換人,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她搖搖頭,垂下僵硬的手,雪白的信紙飄飄揚揚落在地毯上,白的有些刺眼。
“我不信,這不是他的意思,他不會這麼做的。”
雲琉非疼惜的抱住失魂落魄的女子,眼眶忍不住紅了,“是我沒用,真的。若是小十厲害些,阿姐便不會被外人欺負,都怪小十…”
雲落楓扯出一抹笑,拍拍少年的肩膀,“這怎麼能怨你,情愛之事本就捉摸不定,或許他真的覺得九皇妹比我好,又或許這不是他真正的意思。”
她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哀傷難過多於氣憤惱怒。她不相信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要以江山為聘娶他的男子會變心,但是這信確實是大遼發出的,沒有捏造作假。他是有什麼苦衷麼?或是被軒絨喻脅迫?
“阿姐!你去吧,去找他!去當麵問個清楚!”
她澀然一笑,有些無奈道:“怎麼去啊,北齊已經出現了個蘇礪,保不準還有另一個蘇礪。我不能走,我走了小十怎麼辦。”
十二三歲的少年有些哽咽,萬分自責道:“說到底,還是小十不好…”
“切莫這樣說,小十很好。未來的路還長,阿姐相信你會成為一代明君,名垂青史。”
雲琉非曾經自私的不願意她遠嫁,他希望雲落楓能和賦長憶在一起,這樣北齊的江山就穩了。九皇姐再嫁去大遼,這樣一來就兩全其美,皆大歡喜。可是為何看見孤苦無依,故作堅強的女子,他竟會心疼的厲害。
這個女子為了穩固朝政,舍棄了閨中女子安逸的生活,為了他卷入詭變的朝堂,像個男子一樣陪他戰鬥。他怎麼能怎麼自私,剝奪她愛的權利。
他推開懷中的女子,認真的看著同樣紅了眼眶的女子,以強硬的口吻說道:“阿姐!這是命令!你快走,去找他,去問個明白!朝中的事情有朕和攝政王,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