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霈很快也吐血昏迷,呼吸越來越微弱!
陸霜晚雖然是大夫,卻想不出任何辦法替他解毒,隻能先封住他的幾大穴位,守在床邊,等師兄連城趕來診治。
連城替獨孤霈把著脈搏,越發眉心緊蹙:“毒已入了心髒,怕是回天乏術了!”
陸霜晚隻覺耳邊轟鳴一聲,一把抓住連城的胳膊,一股腦說道:“不!不會這樣的!師兄,不是這樣的!你可是師傅最得意的門生,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求你救救他!”
“我用銀針封住了他的心脈,可也隻能減緩毒素擴散,最多幫他多撐一天。一會兒他若是醒過來,有什麼要交代的,就盡快……”連城神色黯然地垂下眼眸。
陸霜晚頹然地鬆開手,愣了好久,連師兄都說沒有法子了,那就意味著,這世上再無一種方法,能夠讓獨孤霈活下來!
周圍哀聲四起,一片惶然。
陸霜晚垂下眼眸看著獨孤霈蒼白的麵容,眼淚已經凝在眼眶邊緣卻未落下。
許久,她喃喃說道:“能給我們一點獨處的時間嗎?”
獨孤洵抿著嘴唇,轉身帶著所有人離開寢殿。
陸霜晚顫抖著用手指撫過獨孤霈的臉頰,輕聲卻篤定地說著:“不是說要我等你回來嗎?你欠了我那麼多,還沒有還債,休想就這樣一個人走掉!既然你不肯醒,那我就來找你好了!這一次,你等等我,回頭看看我,好不好?”
她在獨孤霈身邊躺下來,淚珠終於從眼角滑落下去。她一隻手握著獨孤霈的手,一隻手舉起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
“丫頭!”
連城許是早已察覺陸霜晚的想法,突然衝了進來,一把抓住了匕首的刀刃,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溢了出來,點點滴滴地濺落在陸霜晚的心口上。
“師兄?你鬆手!我意已決,你攔不住我的!”陸霜晚語氣決絕地說道。
連城知道陸霜晚的脾氣,就算他攔得下這一次,也攔不住下一次。他擰著眉心,有些痛苦地問道:“他一次次傷你,你卻還是這般放不下他,甚至願意為他殉葬嗎?”
“他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牽掛,若是他死了,我活著也不過是行屍走肉,於我來說,死,才是解脫!”陸霜晚用懇求的目光看著連城。
連城的目光倏地黯淡下去。沉默了片刻,他低聲問道:“你為了救他,當真什麼都可以做到嗎?”
“這是什麼意思?你有法子救他?”陸霜晚心頭“咯噔”一下。
若是師兄早有法子,為何先前不說?
連城似乎看出了陸霜晚的想法,苦笑了一聲,說道:“我本以為,若是他死了,你便能徹底死心,跟我離宮,就像小時候說的那樣,去過閑雲野鶴的生活,開醫館、行醫救人。看來,就算他死了,我也終究無法將你留在身邊。”
“師兄……”陸霜晚沒想到,師兄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罷了!”連城歎息一聲,抬起頭定定地看著陸霜晚,“我的確還有一個法子能夠救他,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陸霜晚的心一下子揪緊了。這是師兄第一次跟她提條件,而很久以後,她才知道,這也是最後一個。
可這個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都隻有能夠救獨孤霈的法子,隻要能救他,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自己的命!
連城直視著陸霜晚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離開他,離開皇宮,此生再不回來!”
“轟隆——”
陸霜晚聽見窗外,一聲冬雷炸響,心髒也跟著停跳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