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向徐子陵道:“聽他的口氣,有否發現我們而詐作不知。”
徐子陵苦笑道:“很難說,自他複元後,我感到很難看破他的心意。”
沈牧正容道:“這是關乎我們生死的決定,不應由我一個人選擇,兩位大哥怎麼說?”
石之軒肯定曉得小樓下層有這一條秘道,若知道三人躲在老樹上,當然猜到三人要通過秘道潛入唐宮,那時他隻要設法驚動宮內守衛,可來個借刀殺人,一舉解決三個心腹大患。以石之軒的才智武功,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現在的唐宮等若龍潭虎穴,組成的誅邪隊嚴陣以待,既防石之軒,更可迅速動員對付任何入侵者。
侯希白先左右張望,然後壓低聲音向徐子陵道:“子陵有感應嗎?”
這句話問得合乎情理,若石之軒曉得他們藏在這裏,會先詐作離開,再折返來在暗處監視他們的舉動。
徐子陵苦笑道:“我感覺不到,可是我的感覺對你石師可能派不上用場。別忘記我到你的多情窩時,也感覺不到他在暗裏窺伺。”
沈牧分析道:“怎相同呢?那次他是有心算你無心,你一時疏忽情有可原,現在你則全神留意。嘿!我對你有信心哩!”
徐子陵道:“這麼說!你是要照計劃進行。”
沈牧斷然道:“進入地道後我們立即把地道上閘,單憑石之軒之力,該沒法隔蓋把地道開啟,我們今趟隻是從另一端出口鑽上去看看環境,弄清楚出口的位置,然後立即離開。石之軒當不曉得出口在哪裏,我們縮短逗留的時間,石之軒想弄鬼也不成。唐宮此際戒備森嚴,他老人家要逾牆入宮不是那麼容易吧?”
侯希白聽得精神大振,搖頭晃腦道:“有道理!有道理!”
沈牧欣然道:“又是二對一,陵少怎麼說?”
徐子陵笑道:“總說不過你,就看看是否買大開大,來吧!”
火摺光下,沈牧開始對地道的南壁進行勘察,從“假出口”開始逐寸逐寸往回探索。
侯希白向站在身旁的徐子陵道:“石師會否因欲統一聖門,狠下心來對青璿下手?”
徐子陵歎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恐怕你的石師仍未有肯定的答案。”
正對地道壁又摸又敲出盡法寶的沈牧聞言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你石師先幹掉陵少,所以由今晚開始,陵少勿要單身到你的多情窩去。”
又道:“小侯你反會安全得多,在收拾我們前,你石師絕不會收拾你,免致打草驚蛇。咳!找到哩!這是幅活牆。他娘的!這設計真考心思!”
兩人移近沈牧雙手按著的牆壁,徐子陵道:“是否有牆鎖?”
沈牧笑道:“你當是魯大師設計的嗎?看我的!”
兩手運勁一推,六尺見方的牆一邊往內傾入,另一邊反移過來,變成活門,露出裏麵並行的地道。
三人相顧大喜,均有得來不易的欣悅。
沈牧帶頭入內,地道往東繼續延伸,越過假出口的位置達千步,估計直抵外皇城心髒位置,然後折往北方。
三人再走數千步,出口終出現眼前,設計與小樓入口關蓋相同。
沈牧小心翼翼的啟開,笑道:“我敢肯定出口在太極宮,最有可能是李淵寢室附近。”
侯希白歡喜的道:“何用費神去想,探頭出去看看哩。”
沈牧向他豎起拇指讚道:“好主意。”
沈牧從出口把探出去的頭縮回來,一臉不能相信自己那對眼睛的震驚神色,倒抽一口涼氣道:“你們自己去看。”
徐子陵和侯希白忙走上石階,到階頂探頭外望。
徐子陵一震道:“我的娘!竟是太極殿的正中處。我還曾和可達誌踏著蓋子比較過。”
侯希白環目掃視,星光月色從貼近大殿頂門的天窗透入,殿門緊閉,北端的龍座上燃點著四盞八角宮燈,使大殿那一方被光暈籠罩,另一邊則由明至暗陷入昏黑去。皺眉道:“這出口若須推門才能離開,似不合情理。”
沈牧點頭道:“對!隻憑正門作唯一出路是絕無可能,這需四、五名壯漢才推得動的重鐵門,移動時的聲音可把整個太極宮的人驚醒過來。嘿!我是誇大點,龍座後肯定有後門,李淵那趟年晚夜宴就是和群妃從那處進入大殿,不過太極宮乃皇宮重地,殿外必有明崗暗哨把守,從前門或後門出去均沒法避過守衛。若我估計無誤,當另有一條短地道可通往李淵的寢宮。”
侯希白吃驚道:“若依你那種逐寸推敲的方法,沒有幾天工夫休想尋到另一地道的入口。”
沈牧在出口邊坐下,指指自己的腦袋微笑道:“上兵伐謀,肯動腦筋便可省去很多工夫,如確有短地道通往寢宮,為節省人力,地道入口當設於殿內較接近寢宮位置的一方,李淵也可少走幾步路。我這魯大師的嫡傳弟子寇小師敢肯定入口設於龍台的位置,最有可能是龍座之下,如此可把搜尋範圍大大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