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嬤嬤與水夢心裏皆一慌,她們認為隻要一口咬定少夫人肚子裏懷的是男孩,就算夫人心存不滿至少也會讓少夫人待到生產之日,這期間她們有足夠的信心能讓少夫人留在應府,可沒想到……
應母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夏青,走到她麵前,原是好好的心情隻要一見到這個女人就會被破壞殆盡,想到自己這般優秀的兒子娶了這樣的元妻,又因為老夫人的臨終遺言而不能休了這個女人,應母掄起手就狠狠朝夏青的臉煸了下去。
‘啪——’極重的一記巴掌聲。
廖嬤嬤,水夢,方婉兒三人都驚喊了下。
“少夫人——”廖嬤嬤與水夢忙走到了夏青的身邊,心疼的看著她臉上迅速紅腫的五指印。
方婉兒也是訝異的看著盛怒中的應母,沒想到平常看起來和善的婆婆竟然也會這樣出手,自然,她心中更為痛快,忙走到應母身邊說要:“娘,何必為了這樣的人動氣?天黑了,我們快進去吧。”
見夏青既不閃躲也不避讓,而是硬生生的受下了這下巴掌,眼底也沒波動,甚至連應該有的憤怒也沒有,應母心裏更是燥得很,對著護衛道:“你們聽著,要是這幾個女人膽敢再敲大門,拿了棒子就給我打,不用顧忌什麼。”
“是。”
應家的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天更黑了,夜風吹來,冷冷的。
“少夫人,都是老奴的錯。”廖嬤嬤跪在夏青麵前,痛哭流淚。
水夢也跪下,悄悄的擦去眼角的淚水,她與廖嬤嬤一直跟隨在老夫人身邊,哪受過這樣的屈辱,而且,也沒有想到這應母會真的這樣下狠心,要是早料到,斷不會讓少夫人來受這樣的侮辱的。
此時,夏青卻是輕輕歎了口氣,一手撫上被打的臉頰,一碰就是陳刺痛,應母的手下的挺重的:“你們餓了嗎?”
“什麼?”
“咱們先吃點幹糧充饑吧。晚上大家都沒吃過東西。都起來吧。”說著,夏青從馬車上拿出了肉幹來分給二人。
水夢與廖嬤嬤起身接過,可哪吃得下,隻是一個盡的悶掉淚。
“少夫人,您罵我們吧。”水夢哽咽道:“您罵我們,我和嬤嬤心裏會好過點。”
“是啊,少夫人。”廖嬤嬤愧疚的道:“是老奴太自以為是了,以為,以為夫人她會……”說到一半,悄悄拿帕拭去眼角的淚水,卻已難過得講不出話來。
“不餓嗎?快吃吧,等會還要做事呢。”夏青笑笑看著二人
“做事?”二人奇怪的看著她,水夢問道:“少夫人還要做什麼事嗎?奴婢和嬤嬤現在根本就吃不下,少夫人有事就吩咐吧。”
夏青看了二人一眼,從馬車的底下拿出了二把砍柴刀,一把交給了水夢,見水夢與嬤嬤都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笑笑,隨即大深了口氣,‘哈’了聲,使勁砍向了馬車。
“少夫人?”水夢和嬤嬤二人驚叫:“您這是幹什麼啊?”
“天冷,想砍柴取火來著。”夏青若無其事的再砍了下去,這次砍的是馬車的軸子,一砍下去,馬車已傾斜了一半,前頭的馬輕啼了聲。
“少夫人,”嬤嬤忙奪下她手中的砍柴刀,哭道:“老奴知道您是受刺激了,都是老奴的錯,可您若是砍了這馬車,咱們拿什麼回鄉下啊?”
“你不是說我的家在這裏嗎?”夏青指了指身後的應家。
廖嬤嬤一怔:“話,話是這麼說,可,可……夫人不讓我們進去。”
“哦。”夏青輕哦了聲,淡淡說了句:“不要聽她的就是了。”
這句話讓水夢和嬤嬤又是一怔,不聽主母的話?任二人多麼大的膽子,這種事情她們可從來沒有想過,更別說去做了。
在她們怔忡中,夏青將自己手中的砍柴刀給了嬤嬤,淡淡一笑,說道:“我累了,嬤嬤你來砍會吧。”說著拿了馬車上的墊子放到牆角,坐下吃起幹糧來。
看著一邊吃幹糧,一邊望著自己和水夢的夏青,嬤嬤是豁出去了,大聲說了句:“砍——”
砍馬車是件體力活,再加上這馬車車架實在結實,三人輪流著砍,邊砍邊休息,邊休息邊吃幹糧補充體力,砍到後夜時分也算大功告成,當夏青打了點火石,當馬車的車架變成了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時。
廖嬤嬤和水夢多多少少明白夏青這位少夫人心中所想了。
“少夫人,您這是想清楚了?”廖嬤嬤哽咽的問。
“什麼想清楚了?”夏青疑惑的看著廖嬤嬤。
“想清楚不管發生什麼事就是要待在應家了?”
哪知夏青卻是搖搖頭:“不待。”
“那您燒毀馬車這是幹什麼?”水夢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