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布很小,上麵隻有一個字,一個救字。
這個救字,缺胳膊少腿的,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字。
由此可見,寫字的人,應是在一個很倉促、很緊急的情況寫的,甚至連多寫一個字都辦不到。
“我們跟過去救人吧。”黎洛棠話一說出口,就想吞回去。
她走南闖北,遊曆江湖,不是為了混個女俠的名聲啊!她是為了美食,是為了吃啊。
怎麼又上趕著去找事呢?
可是讓她見死不救,她又辦不到。
“糖糖,不必糾結,從心而行。”顧霆晅柔聲道。
黎洛棠深吸了口氣,抬頭看著他,“我們去救人吧。”
兩人縱身朝那隊人馬離開的方向掠去,兩人輕功不相上下,並駕齊驅。
追了約兩三裏路,就聽到前方似有若無的樂聲,沒有追丟,很好。
繼續往前追,翻過城牆,他們追到了城外。
樂聲越來越清晰了,他們追到了一片樹林中。
江湖上的戒條:遇林莫入。
但兩人沒有遲疑,仍追了進去,隻是速度放慢了一點。
縱是藝高,小心戒備也無錯。
林子裏的光線有些昏暗,兩人慢慢的深入,聞到了一股肉香味。
肉香?
黎洛棠皺眉,不會是在燒人肉吧?
兩人加快的步伐,很快他們走出了林子,麵前是一片亂葬崗。
遍地荒墳野塚,觸目淒涼,使人心懼。
在亂葬崗有屍體、白骨,甚至飄幾個鬼魂什麼,都不會令人奇怪。
可現在這亂葬崗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旁邊生著一堆火,有一個人坐在那兒烤乳豬。
這情形,看著就十分的詭異。
更詭異的是那人還跟兩人打招呼,“你們來了。”
語氣熟絡,仿佛他們是相識的人,是約好了似的。
“你是故意引我們來的?”顧霆晅沉聲問道。
那人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引是引,但沒想到來得人會是二位。”
他們是廣撒網,多斂魚,擇優而從之,不在乎引來的是誰。
“轎子裏的人是誰?”黎洛棠直接問道。
“午時了,坐下來吃點。”那人把烤好的乳豬放在桌子的中間。
在這亂葬崗,跟一個意圖不明的人,同桌吃飯,黎洛棠怕吃了不消化。
顧霆晅卻坐下了,黎洛棠蹙眉,“逸少?”
“你是庖丁屠夫。”顧霆晅看那人削乳豬的手法,叫破他的身份。
那人咧開大嘴笑,“你知道我是誰,我卻不知道你是誰。”
他承認他就是江湖上惡名昭著的吃人肉狂魔丁創。
“天武府顧霆晅。”顧霆晅說道。
“喲,還是官身。”丁創邪邪的一笑,“來來來,兩位嚐嚐這道烤乳豬。”
“不必了。”顧霆晅拒絕。
“這烤乳豬就是八珍中的炮豚,那可是美味中的美味。”丁創吹噓起烤乳豬來,“乳豬要選的是兩三個月,還沒斷奶的小豬,皮滿肉嫩,紅粉撲撲的。”
“把殺好乳豬配上料,拿鐵杆子從豬嘴裏,直叉進去,放在火上烤,火燒得乳豬滋滋作響,烤得肉皮呈現金黃,把醬料塗上去,繼續烤,烤到香氣撲鼻。”
“烤出來的乳豬,皮紅潤發亮,特別的香。一口咬下去,脆脆的,哢嘣哢嘣的響,肉不肥不瘦,不油不柴,蘸上我特製的醬料,保證你吃得連舌頭都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