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前後腳跨開,屈膝,蓄力,也不管對麵聽不聽得到,大聲道:
“我觀閣下英姿勃發——”薙刀斜著向前,對準了獸首正中。
“可敢——”刀身猛地下壓,定格在一個標準的千手切磋邀武姿態。
“與我一戰1
在無數疑惑與不解的視線中,我義無反顧的迎上了殺氣騰騰的對手。
鳴人用了十六年的被迫朝夕相處得以和九尾和解,化解了尾獸千年累計的對人類的憎恨。那麼我呢?我靠什麼呢?
賭上我的真心,能不能改變哪怕一絲一毫?
就讓我試一試吧。
“你知道她接觸體術多久了嗎1
“那孩子今天才是第三次握刀,第三次1
“第一次嚇得隻會閉眼睛,第二次依樣畫葫蘆的還隻是和一群孩子玩耍,現在第三次你就放她去打尾獸1
“從來沒有人教過她怎麼麵對敵人,從來——”
“豐重長老,”千手扉間打斷了激動的老人,“我在她身上留下了飛雷神。”
“她正在嚐試一條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過的道路,我不理解,或許也不會認同,但無法阻止。”
一如當年的千手柱間。
第不知道多少次倒飛出去,被迅速生長的藤蔓網兜住,我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沫,來不及擦拭,借著反作用力彈射回去,“再來——”
妖狐尾獸煩躁的看著一次一次鍥而不舍的人類,利爪在土地上刨出一道道參差不齊的壕溝。
可笑的人類,可笑的想法,妄圖獲得一隻尾獸的友誼!
它忍不住回想起長達千年被人類評判為“憎恨的化身”,回想起被千手柱間當做物品販賣交易,回想起宇智波斑毫無感情的寫輪眼操控。
如此——可笑!
渾身血汙的人類高高躍起,初升的日輪倒映在她的身後,盛開在她的刀鋒,帶著滿滿的,仿佛不會枯竭的戰意重重劈下。
豁口的大薙刀和斷裂的前爪相撞,“哢嚓”“喀嚓”的聲音雙雙響起。
它終於忍不住開口:“小鬼,你的刀已經斷了。”
對麵的人類——人類少女用同樣的語氣大聲回複:“九喇嘛!你的爪子也已經斷了1
它嗤笑:“我還有利爪”
少女毫不服輸:“我還有我整個人1
“……放棄吧,人類,你已經到達身體的極限了,”九喇嘛正視這個和自己戰鬥了一夜的少女,“你無法戰勝我,不要再提什麼可笑的話了”
“九尾——九喇嘛。”
我撐著刀,費力的昂起頭直視這個傷痕累累的狐狸,再一次重複了初見的話。
現在,應該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了吧?
“你或許搞錯了什麼。”
“我……並不是要你的臣服,”
“也不會幹涉你的去留,”
“我隻不過是想向你展現另一種人類的樣子。”
“想告訴你,心懷善意,能夠理解你,將你視為友人的人,是真實存在著的。”
“就算你被所有人誤解,憎恨,忌憚,拋棄,你的友人將一直與你同在。”
“會犯錯,會迷茫,但不會放棄。”
“看你所看到的世界,擁有你擁有的展望,與你一同並肩戰鬥。”
“……你一直所渴望的和平,是真實存在著的。”
“你們——守鶴、又旅、磯撫、孫悟空、穆王、犀犬、重明、牛鬼,還有你,九喇嘛……你們所期望的未來,必定是會到來的。”
“在那之前,能請你……等一等我們嗎?”
“戰爭一直存在,愚昧的人總是更多,但是,總有人在努力。”
“所以,能不能……不要這麼早的對我們失望,”
“請不要……放棄我們。”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的我精疲力竭,扶著手裏的刀柄劇烈喘氣。
“是嗎?還真敢說藹—”
同樣精疲力盡的尾獸費力的將兩隻前肢撐起來,無視了遠方一瞬間警惕起來的人群。
巨大的獸眸緊緊盯著眼前的對手,發問道:“小鬼,你叫做【花】對吧?”
有兩股存在感極強的視線鎖定在它身上,它抖了抖毛,迅速瞥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手,正木樁子一樣戳著的黑長直和黑長炸,哼笑了一聲。
“那聽好了——本大爺叫九喇嘛1
“嗯?誒?”我緩慢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誒什麼誒!別讓本大爺說第二遍1九條尾巴紛紛炸起,迅速拍打地麵,激起了漫天煙塵,完美遮擋了我的視線。
我遲鈍的大腦終於接收到了它別扭的信號。
成功了——
我不由自主的綻放出一個大大的,閃著淚花的笑容:
“嗯!很高興認識你,九喇嘛先生1
天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