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有空去思考:“我又做了錯什麼嗎?對、對不起?”
萬事先道歉,隻要我認錯認得快,毒打就追不上我!
“不是,你、”扉間先生的聲音硬生生一卡,大概是看不過我無用地手舞足蹈,捏著我唯一露在外邊的丸子頭,把空無一物的腦袋拎出卡著的領口,“不是留給你時間做準備了……你這是一副什麼打扮?”
“方便您過來的打扮?”我歪頭,隔著衣袍舉手,支棱出一個角角,真誠地求誇獎,“我有把路障都清掉哦。”
所以看在我這麼乖的份上,能不能申請減刑?
“你等等,這個等會再說,”扉間先生冷酷地伸出一隻手摁住我的腦袋:“站著別動,你套反了。”
“哦。”我下意識地將剛伸出的手縮回寬大的袍子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了個圈,“這樣就好啦。”
“……坐好。”皮了一下的我被按著肩膀坐回了原位,冷酷無情的扉間先生無視了我的活躍氣氛,椅子被移動的聲音響起,“說吧,怎麼回事。”
“那個,因為飛雷神印記是空間通道,我想著萬一被擋住了您可能會過不來,”我拘謹地坐正,無處擺放的手先是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然後摸索著拉過枕頭抱住,老老實實地解釋,“或者造成什麼不好的結果,我就做了點準備。”
“不是問你這個……算了,這個先說也可以,飛雷神的空間轉移並不會受這些影響,記住了下次不用這麼的——”他頓了頓,省略了後半句,“知道嗎?”
“嗯……”我緩慢地眨了下眼,仔細消化這句話的意思,“好的?”
先前驟然惡化的眼睛緩慢地回複,我已經能隱隱約約看到些微的輪廓,說話的人坐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大刀金馬,氣勢十足。
就是臉似乎沒有對著我這邊。
咦?
我又眨了眨眼,偏偏視野比剛剛要模糊不少,於是這次什麼也沒看清的我隻好歸功於是自己眼花。
我決定誠懇認錯:“我懂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下次絕對不會質疑扉間先生空間忍術上的能力!
“那個印記留得倉促,是我的問題,接下來我過來的時候會給你留下足夠反應的時間,”那邊的人還在就飛雷神的事進行詳細說明:“……給我好好聽進去,別犯傻了,我並不是每次都能像今天這樣。”
他補充:“你好歹有點警惕心。”
“嗯嗯,知道啦。”我心不在焉地點頭,心裏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雖然原因不明,不過就目前來看,扉間先生似乎沒有生氣,這是萌混過關了?
“那這個話題我們跳過,來說點別的,”叩擊桌麵的聲音響起,“不如就從你的眼睛開始?”
“啊、啊?”我緊張地一用力,差點把枕頭扯破:“什麼眼睛,眼什麼?什麼睛?”
“你不知道?”視野中的模糊輪廓緩慢地靠近,直至在我眼前停下,“那你在抖什麼,千手花。”
“……”我徒勞地張了張嘴,又閉上。
怎麼說呢,難道要我說,從您出現起我的危險雷達一直在嗶嗶地響,但是我完全不知道原因,而且您現在的氣勢總給我一種在劫難逃的錯覺。
……真的是錯覺嗎?
總覺得,自從寫輪眼、或者說,無處不在,無時無刻不在啟動的幻術——自我欺騙的幻術罷工後,事態就朝著我所沒有想過的方向一路狂奔。
可惡,寫輪眼什麼時候能好。
我就該愛惜自己的眼睛的!
“嗚……”想到這裏,後悔萬分的我組織語言,想要說些什麼:“我……”
——不行。
不能說。
一時間想不通的我決定遵從本能:“眼睛好像有點痛。”
無聲籠罩的危機感緩緩散去,我聽到男人歎息了一聲,一雙手抵上了我的太陽穴:“眼睛睜大,我看看。”
我聽話地睜大眼睛。
“寫輪眼還能開嗎?”
我搖搖頭。
“別動。”
一股熟悉的陽之力從太陽穴為起點,湧向酸澀作痛的眼眶,溫養受損的視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