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在肉眼條件下普通不過的紙,此刻被覆蓋上了一層堅固的概念,而其上的文字,以一種不容拒絕的趨勢暈染而開。
【——這是不可能的奇跡。
該一切歸還於天,化身為“無”的男人,因為億萬分之一的概率,被狠狠地、不容拒絕地從虛數之海的漂流中拉了回來。
“沒辦法,畢竟都被問了‘要不要吃草莓蛋糕’,完全沒辦法拒絕啊,哈哈哈……”
粉發的男人這麼無奈地笑著,搭上了此世伸出的手。
從此刻起,我必定會好好地,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活下來。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那個將我從極天的流星雨中,攔在身後的你啊——】
“……”
我保持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慢慢地,慎重地將這一份型月式的含蓄和浪漫收入相框。
相框裏,徹底暈染而開的紙上,一朵手繪的紅色淩霄花,開於極天的流星雨之下,滿溢此世之惡的汙泥之上。
——獨一無二的,屬於羅馬尼·阿其曼送給千手花的滿羈絆禮裝。
……
“不妙啊。”我第三十七次搓了搓空無一物的腦袋,“是我想多了嗎?”
仔細想想,型月的世界設定也和jump差不多,很多出生入死的羈絆也的確、挺讓人誤會的?
對吧?果然是我過度解讀了吧?
我並不那麼堅定地堅定了神色,決定暫時不去深想——反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算了……我不擅長分析這種東西,”我嘀嘀咕咕,“而且後麵和醫生見麵的機會,應該也沒有了吧?”
這個時候的醫生,一定在兢兢業業地拯救人理吧?
沒準正好和瑪修一起在著急被太空伊士塔爾綁架走的立香醬也說不定。
我鄭重其事地洗了洗手,如臨大敵地點開手機裏的fgo,按照經驗氪了兩單,試圖抽卡冷靜。
“下次再見到那張臉,大概就是日服披著醫生皮的人王落地吧,”我自言自語地點下十連,“還好我的醫生活了,不然我的心態一定得崩——噫,彩圈!!!”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發入魂的召喚界麵,陷入了短暫的懷疑人生中。
“等、等等,為什麼突然這麼歐……不對,”我震驚於自己突然不科學爆紅的運氣,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話說這位披著遠阪大小姐皮的英靈,好像也是活著被召喚到迦勒底的?”
這種愈發不妙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不會吧?!
我一腳踢翻了糊到臉上的猜測,決定當一切從未發生。
“……反正,到時候再說吧,嗯。”
……
我又出cos了。
事情是這樣的,因為看不慣每天下班癱在客廳不是在躺屍,就是在晃來晃去彰顯無事可做的我,更因為我的存在在某些人看來真的太過於欠揍,為了不發生室友情斷裂這種可怕的事情發生,我在兩位室友並不委婉的提醒下,終於決定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指出cos參加漫展。
介於上次“我演我自己”造成的轟動,這次的我謹慎地避開了一切和火影有關的要素。
哼哼,這次的我絕對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誤了!
我自信心滿滿地選中了看起來最平平無奇的鬼殺隊隊服,順便一提,該購買鏈接由上次的“瑪修學姐”提供。
結果我拆包裹的時候,不僅拆出了平平無奇的隊服,還拆出來並不平平無奇的火焰羽織。
我大為震撼。
“哎呀,那個就當做是你給我寄的一堆本子的回禮啦,”那頭,瑪修學姐的聲音非常的消沉,“可惜這次我要準備考試去不了。”
我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可是,我cos不了大哥啊?”
“嗨呀,那種事情不重要,”咕噠夫學弟歡快地加入通話,“最近小破站引進了無限列車,大哥的人氣又迎來了一波高峰,我敢保證現場像你這樣穿的小姐姐不在少數,放心!”
“是嗎?”我將信將疑地披上了羽織。
不得不說,做工真的好,保暖又好看,而且挺能藏刀——如果我的日輪刀不是大薙刀的話。
遺憾地看了一眼岩融,我權衡再三,還是選擇放棄。
一切都是為了將暴露的風險降到最低噠!
我摘掉了繃帶,帶上了六親不認的墨鏡,興衝衝地搭上了地鐵,向會場進發。
事實證明,咕噠夫學弟說的不錯,架著格格不入的墨鏡,沒有束胸,也沒有佩刀,看起來奇奇怪怪的我一進入會場,發現自己竟然是鬼殺隊cos中穿得最正常的一個。
你永遠可以相信這一屆的沙雕coser!
我收回了隨之準備拔腿轎跑的腳,帶著成功混入人群的驕傲,靈活地往人群聚集處鑽。
群聚!群聚!讓我康康——
輕輕鬆鬆鑽到最前方的我,看到了cos度極其還原的灶門炭治郎在跳火之神神樂——拿著某個攤位搶來的克洛洛團扇的祭祀版本。
“哇——”我真心實意地感歎,“好棒!”
這個小哥明顯下了心思,幾處動畫中出現過的動作還原度奇高,餘下動畫未表現出的部分,他加入了一些日式祭祀之舞的動作,整趟下來流暢優美,配上旁邊音響外放的《灶門炭治郎之歌》,竟然真的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或者說,太像了。
哪怕沒有黑暗中燃燒一切的火焰,也缺了那麼一分斬斷一切的銳意,可就是這一份平和的溫暖,恍惚中,竟然像是大戰結束後,唯一的妹妹彌豆子恢複人身,獲得了幸福,放下仇恨的少年炭治郎,在勝利後的第一個新年伊始,站在寒風凜冽的木屋前,向天地跳這一段辭舊迎新的火之神神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