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峰稍寒,扣著她的手腕,領著奶奶一起去了前廳。
花盡微仰頭,嘖,又吃醋,醋壇子。
……
中午吃的是……蝦、螃蟹、排骨各種肉,擺滿了圓桌。
奶奶第四次要離桌,又被花盡給摁了下去,“奶奶,我一定說話算話,全程讓您孫子伺候,我絕無二話。”
“你憑什麼有二話?”樓月眉再一次把她的手給抖開,捂了捂心口的位置,心中煩悶透了。
樓西洲在剝蝦,剝螃蟹,從頭都沒有開口。
“我當然能啊,那是我老公,老公給老婆剝蝦是天經地義。”
樓西洲深暗的眸朝著她看了看,沉默。
“這恐怕也不是給我吃的吧,樓西洲,帶著她趕緊消失。”樓月眉活了八十多年,在她麵前說她個性強、處處不饒人的早就進了墳墓。
其它晚輩,除非是在她後背嚼舌根,當著她的麵絕不敢妄議半個字,除了花盡!
不止一次說她各種缺陷,更是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她心中最深的那根軟肋,這個女人,她能不討厭麼?即使是像她死去的女兒,她還是一樣討厭。
“奶奶,您讓他走,反正我不走,我答應你了,我要陪您吃飯。”花盡伸手,“有沒有剝好啊,能不能放我手心?”
樓西洲看了眼她素白的手指,把剝好的蝦放到她的手心。
“滾出去,我不需你……”陪。
還在說話,嘴裏喂了一大口的蝦肉,一瞬間海鮮的味道占滿了整個胃蕾。她包了滿滿一嘴,吞……丟麵子,吐……這不符合她的風格。
在嘴裏僵持了半分鍾,她才慢慢的吞了下去,臉色難看的很,“花盡,你!”
“好吃吧。”花盡從奶奶的肩頭摸下去,在她胸口撫了撫,好像真的在照顧奶奶,同時開口:“樓西洲,你快剝,奶奶吃完了,奶奶說還要。”
樓西洲還沒說話,樓月眉憤然而起,“你命令誰呢!”
“就……就您孫子啊。”
“你放肆,你不僅連名帶姓的叫他,你還如此語氣說話,誰教你的!”
花盡黑眸眨動了兩下,一臉的聰慧模樣,“奶奶,我當著您的麵兒叫老公,我不是怕您生氣麼?我這樣說話,讓您覺得我們感情不好,您心裏舒服些,其實我們在私底下,可好了,我都是叫老公的。”
樓月眉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青,有皺紋的唇上下蠕動,最後卻又一個字沒說,怒不可遏。
樓西洲抬眸看向那女人,靚麗、漂亮、有讓人沉迷的外表,也有讓人不禁莞爾的靈魂,她好像是已經把奶奶給搞定。
一會兒她的臉湊了過來,明媚如春,“老公,是吧,我沒有騙奶奶哦。”
老公?
樓西洲的眸光一瞬間幽暗得仿佛是猝然而變的蒼穹,那所有的亮光都彙聚到了一點,透著巨大的魔力,他沉默。
這時候沉默,這不間接打她臉麼!!
她看似像是生氣,五官皺成了一團,回頭,又蹭到了樓月眉身邊,“奶奶,他不聽話,咱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