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盡完全視他們為無物,上樓。風吹過了裙擺,在空中飄蕩,走過樓道時,拍打到了牆壁,那黑色的蕾絲邊角滑過一道旖旎清冷的風光。
她在等電梯。
電梯在30樓,要下來還需要一會兒。
五秒後,亮的能反光的牆壁上有男人的倒影,大雪的天氣,也隻有一件白色的襯衫,沒有領帶。
領子敞開了兩顆扣子,喉結和鎖骨若隱若現,隱約可看到那肌肉的線條。袖子挽起來一些,結實的手腕露出,名貴的手表發著燦亮的光芒。
他就在她的身後,側後方,在影像裏他們衣角摩擦,其實並沒有碰到。
少傾,她的頭頂有東西撫摸過去的觸感,是他抓過了落在頭頂上的一片雪花。
“去哪兒了?”他問。
花盡沒有回答。
一秒、兩秒、五秒後,她看到他撚了撚手指,帶著幾分忍耐。
她紅唇輕啟,“去看小六。”這意思也就是回了東方帝景。
電梯門開,花盡抬腿進去,手腕卻被一把拉住,原地旋轉,讓她靠在門口,他的氣息忽然逼近,就在她的麵門上。眼前看到的就是他不染纖塵的襯衫,儒雅清冽。
她對上了他的眼睛,沉默。
“吃飯了?”他問。
“吃了。”
“在哪兒吃的?”
花盡抿了抿唇,臉龐沉靜,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沒吃。”
樓西洲把她臉頰邊上的黑發弄到了耳後,露出了她一整張臉來,沒有化妝,素雅卻絲毫不平淡,這張臉總是帶著不一樣的、是一種層層遞進的賞心悅目。
“去吃飯。”
“我要上樓。”
樓西洲抓著她的手腕,沒有聽她的話,把她拉出來,強行塞進了車裏。薑磊買來的飯還是熱的,依然是她愛喝的排骨湯。
“吃吧。”
花盡伸手,手指有肉眼可見的僵硬,凍的。去碰飯盒時,被男人一握,包裹在掌心。
她抬眸看著他……
雪花洋洋灑灑的飄,累積在車頂,然後從玻璃上掉下來,仿佛是萬千多棉絮在她的身後柔軟的開著花,便覺得這雙眼睛都多了幾分柔情。
發動引擎,開暖氣。
樓西洲用另外一隻手,掀開了她的裙子,有一條很薄很薄的絲襪,根本不足以保暖。他把裙子放下來,看著她,眼神冷峻內斂,“是想凍死?”
花盡沒有開口。
他的掌心罩上了她的膝蓋,頓時有暖意傳來,可這種暖還沒有兩秒鍾他就拿開了手,“怎麼總這樣,嗯?”
他反問。
說過很多次,冬天不要穿裙子,不要穿高跟鞋,她一直沒聽。
不。
是她從來、從來都沒有聽過他的話,從開始到現在!
“我不冷。”她開口。
這聲音聽起來,實在底氣不足。她的手冷的,樓西洲握了這麼久依舊是僵硬。
樓西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低眸,看著她的臉,秀美的漂亮的柔靜的,仿佛還有沒有退下去的悲傷。
他側身過去,又摸了摸她的頭,“我再給你買一隻貓,無論什麼品種。”
“不要。”小六無法複製,“我上去吃吧。”
樓西洲看了看飯盒,又看看時間,最後——確定網上關於顧沾衣的事情,不是花盡做的,一定不是。
但是現在……花盡隻有在他身邊才最安全。